她当初之所以搬出去,防的就是顾怀尚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不但偷东西,还要她来背黑锅。
把家正式搬过来,结婚也该提上了日程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最着急的属赖着不肯走的顾卫军。
每天照例问三遍,看小叔啥时候结婚。
林白青搬家这天顾培也来了,指挥顾敖文和顾卫军搬东西,等到傍晚时又喊他俩出去搬东西,俩人站在车前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敢相信,顾培居然买了两张崭新的床垫。
而且还是这年头人们结婚时才会买的弹簧床垫,也叫席梦思。
给林白青买也就算了,他竟然给招娣也买了一张。
顾卫军一看,把一张一米五宽的一张给了顾敖文:“这个你扛。”
“我扛就我扛,你个小弱鸡,一点力气都没有。”顾敖文扛了起来。
顾卫军恨恨的说:“我是因为没力气吗?”
顾敖文正扛了床垫走着,突然胸口漫过一阵酸涩:这张是小叔和林白青睡的!
……
屋子里,顾娟正在瞎胡乱抓的叠衣服,林白青在缝搬家时不小心刮破的床单,顾培抱臂看着,直皱眉头,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会照料生活的女人。
“也该敲个日子,结婚了吧?”顾娟问他。
顾培下意识看林白青:“听青青的吧,不过是不是应该……”他还没有求婚。
林白青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结婚吧。”
很多事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比直接说出来好,但顾娟是顾家人,她当然偏向顾培,就非要点明:“瞧瞧白青这事业心,恨不能赶紧把灵丹堂给过户了去。”
顾培刷的抬眸,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的小对象。
他似乎总不大能记得清她的容貌,但只要看到她的眉眼,就会想起小时候父亲收藏的卷轴中的仕女图,脑海中也会立刻浮现诸如水下看妆影,眉头画新月,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一类的,那些泛着黄的古书上的中文诗句。
顾培总以为那些诗句只是文人骚客的填词砌句,直到见到林白青,才发现那些诗句,是诗人在描摹一个真正的女性。
但没想到她会催婚催的那么着急,他都没法接茬了。
林白青那么急着结婚,是为了过户灵丹堂,更是为了地库里的药。
她想尽早拿到钥匙,因为地库里的麝香,天然牛黄等物,她必须赶在今年年底前全部做成药,不然再过两年它们就被禁止添加在很多药品里了。
为什么到了三十年后,现在的安宫牛黄丸能上拍卖台。
因为92年之后的很多药品,都不允许再添加天然麝香和牛黄等珍贵药材了。
她必须赶紧把药做出来,并备着,那每一颗都将是一条人命。
顾娟瞎胡弄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要回家照料三爷了。
顾培坐到床沿上,把她叠过的衣服又从柜子里抱了出来,边叠边问正在缝被子的林白青:“你觉得什么时候结婚合适?”
林白青会捉脉,擅长往人肉里扎针,一扎一个准,但不善捉针线,缝了一团乱麻,先说:“又要麻烦您,太不好意思了,但我还是希望快一点。”
她也好害臊,觉得逼他太急了,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逼吧。
顾培声温,特别有耐心:“这世上没有人会嫌结婚麻烦的。”
既他不嫌麻烦,反正丑话都说前面了,林白青不介意再丑点,就胡乱搞着被子,匆匆问:“下周呢,顾培同志你有时间吗?”
顾培眉跳,但尽量装作不惊讶,示意她把被子给自己:“虽然我也很希望快一点,但还需要政审。”
林白青手一顿,是了,顾培的职业使然,结婚之前得先政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