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青强行辩解:“我们是诊所,大夫必须出诊的,再说了,我有功夫。”
顾培小时候就听顾克讲过,说他大伯顾明有一手真功夫,具体形容就是爆红西方的李小龙那种,没有花架子,出手就是杀招。
林白青是他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有点功夫也正常。
当然,顾培从她肉。体的形态就能看出来,她身上蕴含着平常女性所达不到的力量,而在诊所床位不足的情况下,国家是允许其出诊行医的。
所以林白青出诊没错,这是她的职责。
但顾培还是觉得这样不好,语气特别强硬:“以后你不能再单独出夜诊了,如果有急病人,让他们打120,医院可以抢救他们。”
又说:“青青,东海市不止你一个医生,而且你们中医上门接诊这一套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上辈子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但经常用这种语气训斥下属,他是个内敛,善于控制脾气的人,这样说话,已经是非常严厉的责备了。
林白青也不想惹对象生气,乖乖点头:“嗯,我听你的,以后不会了。”
“是绝对不能再夜里出外诊。”顾培说。
林白青点头,因为看顾培脸色难看的厉害,又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培长舒了口气,说:“我知道我们的文化有差异,我也不想生气,但今天我确实很生气,因为你将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这让我很担心。”
他会坦言自己的不高兴,虽然语气严厉,说教之辞像个长辈,但今天要不是他,林白青会被顾卫国耍的一愣一愣。
两辈子了,这是头一次,在这座院子里,林白青有种,不用事事自己操心,能卸掉一半的担子,给另一个人分担的感觉。
“好啦,我下回真的不会了,我保证!”说她,她勾了勾他的手指。
顾培这人是个矛盾体,在外人面前自有一股医者,长者的威严,生气的时候像个爹,但只要林白青一触碰他,他就会立刻变的慌张,无措,像个青涩的大小伙子,他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指,给林白青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慢慢喝。
凌晨三点,满巷子的人集体出动,围在门口水泄不通,在等结果。
顾培先说:“我爸生前最期盼的就是回国见家人,偶尔大伯,三伯写了信,他总喜欢挑着其中叙述孩子们的片段读,还总叮嘱我,要我照顾他们。”
学医的人大多宅心仁厚,顾明是,顾克也是。
在两国恢复通信后,顾明和三爷都会给顾克写信,讲讲他们自己,再讲讲他们的孩子们,兄弟分别整整半个世纪,以书信沟通,并畴划着重逢。
可惜就在顾克办好一切手续,连回国的机票都买好时,突然发病,死了。
顾培的几个哥哥是什么情况林白青不太知道,但顾培是老来子,从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听他讲述的多,对顾家有荣誉感,也对亲房们有感情。
而对顾卫国,顾卫军,顾敖刚这帮老大侄也颇多宽容。
但顾卫国一次次的,先是挑唆兄弟们打架,又以滥充好调蟋蟀,今天还上门行窃,顾培自然忍无可忍,得收拾他,不过他得跟林白青讲一讲,自己是怎么起的疑心。
他抓起郁美净的瓶子来,问林白青:“你会把它跟茶叶放到一起吗?”
林白青说:“不会呀,那会串味的。”
顾培又说:“虽然你整理衣服总是整理不好,但会随便乱揉内衣,让它们被乱扔,甚至掉到柜子外面吗?”
男人很严肃,但林白青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说:“不会。”
她做不到像顾培那么细致,严谨,但胸衣还是不会满天飞的。
顾培把郁美净的瓶子放了回去,把茶叶拿了,才说:“顾卫国不是在找蛇,而是有预谋的要入室行窃,甚至,很可能带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经顾培一讲,林白青才恍然大悟。
顾卫国老奸巨猾,知道他妈泼辣,想啥要啥,遂故意在巷子里放了条蛇,再以蛇为借口进来找表,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但百密一疏,他把一瓶郁美净打翻了,慌乱中没注意,放到了茶叶旁,翻完柜子以后,以为把衣服塞进去就可以了。
顾培是个在生活中仔细到近乎苛刻的人,看到茶叶和郁美净在一起,自然要把它们分开,再一看胸罩漏在柜子外面,就更觉得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