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了仙河镇,再同裴修借点钱,她身上的几两银子给刘父看病,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刘家父女俩人在这住着终归不好,深山老林,连个邻里都没有,要再碰到小无赖这种糟心混蛋,有个意外怎么办。
还是将刘元娘和刘父带回仙河镇最为妥当,裴修家铺子那么多,总有要用人的,再不然,到裴家做活也是顶好的,到时就让裴修给刘元娘找个活计,她再贴补些,刘元娘同刘父也能好好过着。
刘元娘想拒绝,可又开不了口拒绝:“我……”
“酸菜洗好了,我给你烧火。”阿明笑道,决定暂时不说自己的打算,等回仙河处理好了,再来接刘元娘。
刘元娘眼眶红了:“谢谢顾公子。”
午饭做好,捱不住刘元娘请求,阿明又去喊长孙曜吃饭。
“公子,能起来吃饭了吗?”阿明故意挖讽。
长孙曜起身,瞥一眼阿明,又看向桌案的衣袍。
阿明走过去,把衣袍拿上要丢给长孙曜。
长孙曜开口:“穿衣。”
阿明嘴角直抽,压着气哦了一声,待长孙曜起身,又僵硬又粗鲁地给长孙曜穿衣,穿罢衣,她以为长孙曜又要开始使唤人。
她想的没错,只不过长孙曜并不是使唤她。
长孙曜慢条斯理地在桌前坐下,提声:“来人。”
阿明脸色难看。
刘家屋子不大,长孙曜这么一唤,刘元娘肯定听得到。
若非亲眼所见,阿明不敢相信会有小无赖这样可恶的人,极度不满地道:“刘姑娘又不是请尊大佛回来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过分。”
长孙曜抬眸看她,刘元娘已经赶了过来。
刘元娘小声问:“裴公子,怎么了?”
长孙曜没有看刘元娘,他的目光仍在阿明身上,只吩咐:“热水巾帕。”
好像每一个字都是施舍给刘元娘的一样,长孙曜顶着一张最神仙的脸,做着最混蛋的事。
刘元娘赶忙应了:“我这就去,裴公子稍等会儿。”
阿明不懂刘元娘干嘛要这么顺着小无赖,难道刘元娘瞧上小无赖了?
那不行的,像小无赖这种混蛋,肯定不疼人。
长孙曜道:“知道去镇上的路吗。”
“还得待两日。”阿明看着长孙曜就是一肚子火,没好气地解释,“刘姑娘和刘大叔不识字,不会画图,指路光用嘴说说不清楚,刘大叔身体又不好,没办法带我们去,等过两日,刘大叔身体养好一些,再带我们去镇上。”
长孙曜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什么也没说。
阿明想走,又想等下刘元娘要端水来,怕长孙曜干点什么,便又忍着厌恶坐下了。
长孙曜看她一眼,没赶。
午饭,长孙曜好像个神仙一样,又一口没吃,阿明饿的厉害,长孙曜不吃的,她全吃完了,吃罢帮着刘元娘收拾了碗筷,刘元娘家穷,刘父身体又不好,柴禾都是省着用的,舍得烧水给长孙曜用,却根本不舍得烧热水洗碗,阿明洗碗时冻得直抽抽,嘴上又不好说。
洗完碗,阿明不好一直同刘元娘待在一处,便回了房,一看到长孙曜那张脸,她翻了个白眼,径直出了房。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看长孙曜那张脸,刘元娘家虽偏僻,但风景甚好,今天难得天好,阿明去屋里翻了把破藤椅出来,擦干净了往院里搬。
倒不是她爱动,只是院里冻成冰渣子的石凳,她是真坐不下去了。
做罢这些,阿明去屋里找热水,想捧杯热水暖暖手,可壶里没水,阿明冻得哆嗦,小跑着回院子。
却见藤椅被挪到了石桌旁,石桌铺了块干净的破布,放了只干净的陶杯,长孙曜端端坐在她搬来的藤椅上,刘父正在一旁烧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