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旋即将曲仁丢下,曲仁倒地捂住腿,浑身抽搐。
长孙曜将手中?奏疏掷下,狠狠砸在曲仁额上。
陈炎瞥一眼曲仁,太子殿下最厌恶欺瞒,只废曲仁一条腿已是开恩,太子殿下现下便是要曲仁的?命,那曲仁也该叩谢太子殿下的?恩,欺瞒太子殿下便如同欺瞒陛下与皇后殿下,若是惹恼太子殿下,便是全家性命也难保。
曲仁抽搐说?嘴唇哆嗦。
长孙曜冷声再唤一声陈炎,陈炎躬身又行一礼,再次将面色惨白的?曲仁拽起。
“是苏家主动退的?婚!”曲仁拼尽全力喊出。
陈炎倏地松手,曲仁复又摔下。
长孙明满身冷汗,屏着呼吸……她好言好语问,曲仁就?一个字都不说?,长孙曜废他一条腿,他便什么都说?了。
曲仁忍着剧痛,伏地叩首请罪:“臣罪该万死,臣不是有意要隐瞒此事,只是罪臣苏侑贪污款项巨大,臣实?在是不敢同苏家有牵连,故而不敢认此事,请太子殿下……”
“不要说?废话。”长孙曜冷声。
曲仁浑身剧颤,只得直接道:“苏语儿其实?并?非苏家骨血,而是、是一贱籍官妓之女。”
长孙明一愣,官妓?
曲仁被带下去后,杨弃再次将苏家案一干细节慢慢道出,并?曲仁所供一道说?来,末了说?出几个疑点。
“苏侑并?妻妾子女服毒自尽案,渤州赈灾银贪污案,苏家下仆船难案,前后三案,只活了一个苏语儿,几算是灭门案,若苏家真是被踢出来做替罪羊的?,那服毒案中?幸存活下的?苏语儿早应当被处理,幕后之人独留一个苏语儿,有疑。”
“臣怀疑,处理苏家的?人留苏语儿,是因苏语儿还有用处。”
说?罢,杨弃又取出一本?奏疏,犹豫片刻后呈上,禀告:“这是近来苏语儿的?动向,苏语儿每每离开袖玉楼,都刻意绕路,但臣的?人还是查到了苏语儿去的?何处,见的?何人。”
但却没有绕开过杨弃的?人。
杨弃说?罢这些?,便不敢再说?,如果他猜的?没错,这苏家,这后头莫名出的?六百多万贪污案,同姬家有关系。
长孙曜漠着脸打开奏疏,看到缪青园姬珏几字,面色变了一变。
长孙明眯着眸紧盯着长孙曜手里?的?奏疏,奏疏长不过八寸余,她离得这般远,奏疏上的?字便同一个个黑圈,根本?无法看清一字。
身后忽地有极细微的?声响,长孙明在一息间侧身避开来人长剑。
墨何一剑未中?,琉璃瓦哗啦啦地往下掉。
长孙曜陈炎闻声抬头,缺了一片琉璃瓦并?不明显,但二人还是顺着声一眼找到了缺的?那处,只不过二人透过那空处,没看到人,只看到浓重的?夜色。
今夜月隐星疏,夜色重得很。
陈炎冲出房,长孙曜随之出了殿,杨弃怔在殿中?不好动作,待长孙曜与陈炎二人至殿外,墨何已经?没了身影。
半刻钟后,墨何方回,只看到墨何一人,陈炎很是意外。
墨何呈上从?屋顶取下的?纸包,禀:“属下失职,人跑了,这是那人留下的?。”
陈炎取下墨何手中?的?纸包看罢,道:“禀太子殿下,是芙蓉糕。”
长孙曜长眸半阖,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人便是长孙明,冷声:“是不是顾长明。”
墨何默了片刻,犹豫答:“一时难断,属下上次同五皇子交过手,五皇子的?武功远不及今日屋顶偷听的?人,那人蒙着面巾,夜色重,那人逃脱时又是往暗处去的?,臣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隐约觉那人的?身形同五皇子很像。”
陈炎心中?疑惑惊愕,东宫守备森严,不应当有刺客能无声无息地闯入,但若真是长孙明,也不可?能从?墨何手里?逃脱才?对。
陈炎:“你的?意思是,方才?屋上那人是五皇子又不可?能是五皇子?”
墨何点头又摇头,又道:“太子殿下,上回属下同五皇子交手,是生死之间,五皇子不可?能弃性命不顾,隐藏实?力,所以属下认为五皇子的?武功便是属下所知道的?,而方才?那人的?武功远在五皇子之上,他能从?属下手中?逃走?。”
长孙曜面色愈发冰冷,再问:“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