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谈论妥当,众大臣便要告退。
“承恩公留一下,朕有件事,需要你参详参详。”景慎出口。
景端快看向了承恩公,薛肆业却视若无睹,只是躬身应是。
待人都走完了,景慎抬了抬手:“赐座。”
李福庆亲自给承恩公搬来了圆凳。
“谢公公了。”薛肆业是一位很知礼的大人物。
李福庆笑呵呵的回到了皇帝的跟前。
薛家乃是先太后母家,皇上虽然不是薛太后亲生,但从小养到大的恩情,更甚亲生!
正因如此,皇帝才让薛家承了承恩公的爵——按照祖制,承恩公一代而终!也就是说,皇后戴冠之日,其父亲会被加封承恩公爵,父亲逝去,爵位便会收回。
薛肆业乃是薛太后胞弟,按理来说,他只能通过荫恩或科举入仕,皇帝却额外开恩,将承恩公的爵位再次赐予薛家家主。
由此可见,薛家圣眷之浓!
现皇后母家,吴府,亦有承恩公之爵,但吴秀波已经官拜兵部尚书,权利之重岂是爵位宗亲能比拟的?所以,吴大人更喜爱别人称呼他“尚书大人”,而非“承恩公”!
“奉先可好些了?”皇上脸上带笑,此时此刻的他,不再是人皇,而只是一位最普通的人子。
是的,没错,景慎一直将薛家当正经外家看待。薛肆业的娘舅之位,比毓家舅舅,更“牢固”。
“回皇上,欢儿精神欠佳,身体倒是无碍了。”薛肆业儿子不少,女儿却只有这一位。
薛承欢因着酷似姑姑薛太后容貌之故,在整个薛家,都是明珠一样的人物。
普通宗亲家的孩子,都不一定有爵位、封号呢,薛承欢一介外戚之女,却能二者兼顾,盛宠之浓,可见一斑!
举国上下的小姑娘,无论高低贵贱,对“奉先郡主”,均艳羡不已呢~
“母后在时,对奉先最是挂念,常召入宫陪伴。母后去了,奉先倒是不常入宫了。”景帝的脸上,满是怀念。
“小女顽劣,恐惊扰贵人,更是怕触景伤情,便来的少了。”承恩公歉意满满。
景慎扯起嘴角笑了:“倒是无妨,她总归是要进宫的。”
薛肆业的眼珠子立马紧缩:“皇上说笑了。”
皇帝端起了手边的清茶,轻轻刮了刮茶沫,白色的雾气里,男人的脸孔忽明忽灭:“待开春,朕会选秀。”
说完,皇帝也不喝茶,只是将茶盏又放回了桌上。
瓷杯与木桌的碰撞声,重重的敲在了承恩公心坎。
他抬起头,面色极其凝重:“皇上登基数年,也该充盈后宫了。”
景慎不说话,只是看着薛家舅舅浅浅的笑。
薛肆业的表情更严峻了:“皇上,臣。。。。。。”
“舅舅。”景慎开口了:“回去好好教教奉先规矩吧,以往是以往,今后是今后了!”
薛肆业“噌”的站了起来:“皇上。。。。。。”
承恩公明显有话要说,但皇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
景帝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舅舅回去吧。”
薛肆业的话被堵在喉间,进退两难。他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好几次要开口,最后却也只能拱了拱手,离开了。
李福庆给皇上换上一杯新茶:“皇上,忙活一早上了,润润喉吧。”
景慎没动作,只是目无焦距的盯着承恩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