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儿,你是这般想的?”
景慎抬手,将女人扶了起来。
后宫不得干政,景慎也几乎不在女人面前提及政务,但凡事都有特例,嫡母算一个,李有思算第二个。
“皇上说这番话,臣妾心里很痛。但一想着先太后的音容笑貌,臣妾便知道,该这么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现了苗头,就该立即切断,以防霍乱越滚越大,届时……先太后必定会站在社稷这边,站在皇上这头,但那也是她的血亲啊,她肯定会很难过……”
薛太后很清楚,皇上到底在徘徊什么。作为子女,她很想为家人尽一份力;作为太后,她又知道自己的职责,她就必须去维护整个国家的稳定!
娘家与孩子有纷争,夹在中心的女人何其难过: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舍不得呀。
景慎叹了口气:是啊,若非顾忌已故嫡母,身为人皇的他,又何必畏畏尾?
景端身流皇家血,即便狼子野心,要动他也需要百般衡量。但区区一介公爵,还是仰赖女人地位而得来的爵位,生杀夺予不过皇帝的股掌之间,有什么好犹豫的?
唉~
李有思见皇帝不搭话,知道他定是心有挂碍。在感动之余,她对于薛家的“愚蠢”越愤怒了——好生生的过日子不好吗?非得掺和进这些勾心斗角?你薛肆业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哪来的蛮横之气,敢赌上阖族人的性命,来为你的野心“践行”?
薛肆业,你死不足惜,只可惜了我薛家大好儿郎们……
薛太后对胞弟是疼爱的,父母双亡,薛肆业便成了她在世上,最亲的人了。可就是这位亲弟弟,却搬起了石头,想要砸自己养子的家!
人生至痛,也不外如是了吧……
“皇上~”李嫔娘娘久等不来皇帝的声音,便干脆使出了撒娇的手段。
景慎在宠妃的手中左右摇晃,他终于从沉思里醒了来。
制住了女人作乱的手,皇帝笑着说:“别闹了,你身子不好,多休息休息,朕要回前头去了。”
“皇上!”李有思急了:“皇上,求求您,给薛家留。。。。。。”
“李嫔!”景慎站起身,厉声喝止了女人的胡言乱语:“悖逆胡言,休要放肆!你大哥哥的名字,取得不错。”
皇帝衣摆飘飘出去了,只留下独自流泪的李娘娘。
皇上说“你大哥哥的名字”,她大哥哥什么名字?
李妄言。。。。。。
皇上是在告诫她:不要出格,更不要牵扯前朝事!
薛太后心如刀绞,她如何不知道自己行事出格,但事关母家,由不得她冷静自持啊。
都是那个遭瘟的薛肆业,你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扯进这些纷争里,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吗?你有什么了不得的人脉吗?
你什么都没有!你连个科举都考不过,若非靠着哀家的尊荣,薛家哪里会有如今的声望地位?
薛肆业啊薛肆业,你糊涂啊,这跟“捧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
念春进来,见着泪流满面的主子,肝胆都快吓裂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