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赦兒等確定林眠魚走了,才再次探出頭,駁斥道:「你才虛有其表!以為和我謝師叔相貌相似,就了不起?一個妖……」
「咻」的一聲,余赦兒的口中飛進去一粒東西,那東西入口即化,順著喉嚨往下流去,他捂著脖子想要吐出來,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余赦兒滿眼淚水,想說話卻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他說不出話,眼淚奪眶而出,神情崩潰。
余赦兒對林眠魚出言不敬,非常合乎謝秋昭心意,他故意沒有出言阻止,在看到余赦兒吃了苦頭,表現得很是心疼,連忙握住余赦兒的手腕診脈。
林眠魚的聲音接著響起:「不是什麼劇毒,只是讓他以後別總是胡言亂語,一日之後便會自行緩解。」聲音越來越遠,之後不論他們說什麼,林眠魚那再無回應。
想來是已經離開了他們的周圍。
沈塵簫看向狼狽不堪的余赦兒,原先臉色看著有些陰沉,此時卻勾起嘴角,有些幸災樂禍:「你這小孩的嘴巴是該治治了。大人說話,哪有你風言風語的份。」
其實他本可以制止,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說到底也看不慣余赦兒總是口出狂言。
謝秋昭:「赦兒脾氣爽直,偶爾還有些暴脾氣,經過此次教訓,以後一定會懂得三思而後行。對嗎?赦兒。」
沈塵簫:「秋昭,是你太溫柔了,他才這麼無法無天。」
謝秋昭軟和地笑了笑,隨後又趕緊安慰掉眼淚的余赦兒:「我方才診脈,應如他所說,並非毒藥,一日之後若你還是不能說話,師叔自會想辦法救你。」
余赦兒無聲嗚咽著,不斷點著頭。
「我們走吧。」謝秋昭看向一旁的中年人。
中年人一言不發,似乎是被嚇傻了,此刻終於回過神,卻是問道:「方才那位仙長是?」
「他本體應該是一條長角的蛇。」沈塵簫道。
中年人愣了一瞬,下意識地看向謝秋昭。
「大概就是你們口中的柳仙。」謝秋昭讓余赦兒跟在他身後,余赦兒無法說話後,只能安安靜靜地當個小尾巴。
中年人聞言,臉上先是閃過震驚,過後便是激動,誇張道:「她們真的求得柳仙菩薩幫助了!太好了,此次有兩位仙師,有柳仙菩薩,三位仙長一起出手,我弟弟……我弟弟說不定真能活著與我一起回家……」中年人眼中噙淚,似是已經看到了美好的將來。
謝秋昭和沈塵簫相視一眼。
不知為何,謝秋昭心裡直打鼓,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而他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但事已至此,又有沈塵簫在身旁,謝秋昭不好打退堂鼓。
接下來他們走了沒多久,竹林里突然升起迷霧,沈塵簫用法力凝眸,看到竹林外還有更加崎嶇的山路,他不耐之下,直接御劍帶起中年人往上空而去。
狐妖一族慣以媚術、幻術聞名,修為高強者,即便高一等級的修士都不是敵手。謝秋昭性格小心謹慎,原本還想觀察下周圍的地形,看到沈塵簫行動後,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御起碧簫帶著余赦兒跟上沈塵簫。
沈塵簫明顯在等他,他快往前。
一劍一簫並行之後,沈塵簫問道:「夏舟仙出關後,真就離開天殊宗了?」
謝秋昭道:「他出關那日,與師父說了些話,不日便離開了宗門。」
宗門都說夏舟仙是剛剛出關,謝秋昭卻覺得後者更像是在外歷練歸來。
而他問師父有沒有內情時,師父什麼都沒說,只讓他不要打聽這些,專心修行便是。
話已至此,怎麼想夏舟仙都不是閉
關修行那麼簡單。
沈塵簫眸光微沉。
「沈大哥,你和夏師兄很熟嗎?」謝秋昭和夏舟仙不熟,但按照輩分,還是該叫他一聲師兄。
「不熟,之前打過一次架。」前往狐狸洞的路上,沈塵簫將他和林夏二人在北海海底洞穴內爭鬥的事說了出來。他並不覺得自己輸了丟臉,畢竟這是一場一對二的爭鬥,反而是另外兩人更丟臉。接著又道:「聽聞夏舟仙修為亦達元嬰大圓滿,這麼看來,他和林眠魚還真是緣分不淺。」
沈塵簫思及夏舟仙,想到聽聞對方修為進階時內心竟產生了強烈的恨惡,難以言喻,揮之不去。
他並非逃避之人,若要解決這種情緒的源頭,那就要找到夏舟仙本人。可對方離開天殊宗後,就失去了蹤跡,不久前,他找人算了一卦,卦象表明夏舟仙會出現在此,所以便來了,沒想到會連續遇到謝秋昭和林眠魚。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一處洞穴外。
沈塵簫率先落到地面,忽然看向身旁安靜的中年人:「謝秋昭,你為何帶個廢物一起?若是死在這裡,他連弟弟都救不出。」
「不關仙師的事,是我讓仙師帶著我的,我想親自看看弟弟是否還活著。」中年人面對氣勢逼人的沈塵簫聲音都顫抖起來,但還是憋著一口氣說完了。
謝秋昭溫言軟語道:「沈大哥,由我們護著他,再說你是化神大能,又有何精怪能傷到我們?」
被捧到了如此高度,沈塵簫沒有再給臉色,看了眼洞穴口擺放的供奉,他不知不覺成了這支隊伍的領頭人,邁步走在最前方:「走。」
謝秋昭暗暗鬆了口氣,他清楚沈塵簫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性子,雖說嘴巴壞了點,但如果真的出了事,定會護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