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動作的時候,從窗邊鑽進來一隻狐狸,他看著那隻狐狸變成了人,正是符心。
「小狐狸?」
玉州這才知道他聞到的霧鳴山的氣味來自哪裡:「你是霧鳴山的小狐狸嗎?」
符心看著他,沒有先跟他寒暄,而是朝他跪下:「我知道你是千年的人參成精,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我求求你救救他。」
玉州趕緊把他拉起來:「我本來就是來救他的,所以之前我發現他身上有一道靈力護著他,是你嗎?」
「是,我一開始就知道他身體不好,所以我一直有給他輸送我的靈力,他那段時間確實是好了不少,但到最近,我的靈力,一點作用都不起了。」符心說。
他從來到文川的身邊,就發現了文川的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吃藥,於是他便朝文川的身上輸送了大量的靈力,一開始很好,但到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靈力反噬,反而掏空了文川的身體。
「我試試吧。」玉州看著自己的手,「他病得這麼重,我的根須,對他來說也應該沒有什麼用了。」
符心像是久旱的人看到甘霖,迸發出強烈的希望的光芒。
玉州看到別在符心腰間的匕,他伸手接過來:「那就先試試我的血能不能有用吧。」
「好,好。」
玉州走到文川的面前,符心靠坐在床頭,扶起文川靠在他的身上,文川現在整個人單薄得就像是一張紙,玉州都害怕自己的呼吸重一點,文川就會被他的呼吸吹跑。
玉州拿著匕,搖了搖牙,在自己的指尖上劃了一道。
他疼得嘶了一聲,滴下的血落在了文相的唇邊。
那些血像是有靈性,落在他唇上之後就滲進了他的身體,玉州明顯能看出來,他的呼吸聲平穩了一點,胸口起伏的弧度也大了一點。
「這樣算是好了一點嗎?」玉州在自己的衣裳上擦乾了手指上的血跡,雖然他看文川好了一些,但他身上還是有死氣。
「謝謝你,小人參。」
玉州搖頭:「時延說他是很好的人,能救他,我很高興。」
「你是那個要報恩的小狐狸嗎?我曾經聽到你說,燒雞很好吃。」
符心笑了笑:「是,燒雞很好吃。我也是那個,坐在大石頭上,說要報恩的那個小狐狸。」
「你的恩,報完了嗎?」玉州總算是找到了能痛快說話的人,「你要怎麼報恩呢?你跟我講講,我現在都還不知道怎麼報恩呢。」
符心側頭看著靠在他肩頭的文川,目光溫柔得像是能滴得出水:「報不報恩都不重要了,我只想一直陪著他。」
第15章
玉州撓了撓頭,他不是很理解,不理解符心突然軟下來的眼神。
他看著符心在文相的唇邊輕輕碰了碰,玉州有些納悶,本能地捂住眼睛,但又從指縫裡偷偷看:「你在做什麼啊?這也是報恩的一種嗎?」
符心輕輕把文川放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忘了你不是狐狸精,天生不懂情愛。」
「哈?」玉州懵懂。
「以身相許,也是報恩的一種。」
這對玉州來說實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他還在想著符心剛才的動作,符心的耳朵動了動:「我先出去了,他們一會兒該進來了。」
話音一落,符心又重變回狐狸原型,從窗邊跳走了,玉州這才反應過來,光問了報恩的事情,都忘了問他怎麼樣能夠在原型和人形之間切換,只能下次再問他了。
房門被推開,一水兒的人都進來,玉州看到了裝模作樣混在人群里一起進來的符心,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太醫去搭文川的脈,發現脈象渾厚了不少,甚至從娘胎裡帶出來的虧空都好像在被慢慢填上,太醫不可置信地看著玉州,眼底的熱情讓玉州都有些招架不住:「公子到底是用的什麼方法?可否告知老朽。」
玉州往時延的身邊站了站,他朝時延搖了搖頭。
時延只是上下打量他,看到了他腰間月白的衣裳上多了點點的紅印,像是隨意抹上去的,他抓住玉州的手,果然看到了他手指上很長的一道口子。
時延斂眸,把玉州的手抓住,並沒問他什麼,而是問太醫:「文相現在如何了?」
太醫還是忍不住地去看玉州,仿佛他是什麼大羅神仙,能夠救死扶傷:「脈象平穩,脈息渾厚,比之先前已經好了很多了。」
時延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隨時進宮告知朕。」
時延帶著玉州走出了相府,玉州從剛才低迷的氛圍里出來,扯著時延的袖子:「我們能去街上逛逛了嗎?」
「走吧。」
玉州從來沒有逛過街,所以見什麼都覺得奇,扎在草垛上的艷紅色的果子一看就很好吃;煙氣裊裊的蒸籠里發出肉包的陣陣香味;被泥塊包裹住的雞聞起來甚至比燒雞的味道還要好。
他目不暇接,什麼都想吃,他在前面拿東西,侍衛長在後面給錢。
直到天快黑了,時延才帶著玉州回宮,玉州趴在馬車上,目光里還是戀戀不捨:「時延,我們以後還能再出來玩嗎?」
他說完話之後沒有等到時延的回答,於是他轉過頭,往時延身邊湊:「你今天一下午都沒說過話。」
時延的目光只是落在玉州染了血的衣裳上,他拉過玉州的手,中午還有一道口子的手,這會兒卻看不出任何一點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