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温予下意识挡在了沈扶玉的面前,看向危楼的眼里充满了敌意与警惕。危楼没搭理温予,目光错过温予落在沈扶玉的身上。
“予,让开。”沈扶玉话音刚落,温予便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
沈扶玉没有犹豫,他果断地抽出了清月剑,雪亮的剑光一晃,同危楼玄色的剑尖相对在了一起。沈扶玉到底是剑修,几乎是感受到战意的那一刻清月剑就微微出了铮鸣声。
危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旋即他满意又嚣张地笑了一声:“来了,仙君。”
沈扶玉一应,提剑而上,两人升于空中,沈扶玉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对上危楼含笑的眼睛,好久没体会到的战意在体内叫嚣得厉害,他不由自主地也勾唇笑了笑,恍惚间竟觉得连清月剑的剑意也提升了不少。
两把锋利的剑体在半空中碰撞,出刺耳的震动声,清月剑的纯正灵气与危楼手里那把剑的浓郁魔气撞在一起,产生了激烈的反应,因此而生的波动在狭小的空间内荡开。
温予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沈扶玉没听见,他隔着相触的两把剑和危楼相望,危楼也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两人无声对望片刻,剑尖偏移几分,再次势如破竹地对在了一起,剑意掀起狂风,云锦书的阵法被这股波动强行震开,散做点点金光。
金光像是剪碎了的金线在半空中落下来,又好像是下了一场金色泛光的小雨,风卷起两人的头,沈扶玉同危楼隔空对视,他们像是久别重逢。
沈扶玉睫毛颤了颤,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愫在心底油然而生,他没弄清楚这股酸涩又甜甜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却下意识地偏过了头,把清月剑收了回去。
危楼恍若梦醒,他也收回了剑,连同方才的可靠沉稳一并收了回去,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温予方才被那股强行冲破阵法的波动给掀去了好几里,这会儿刚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小声喘着气:“师兄……师兄……”
沈扶玉看他额头都被摔出了个包,一时有些自责,一边给他拿着灵药一边道:“方才是我着急,没来得及给你说,还疼吗?”
他方才也不知为何战意陡升,竟压过理智,直接提剑冲了过去。
温予摇了摇头,手里握着沈扶玉给的灵药,激动得脸都红了,他眼睛亮晶晶的:“大师兄!你方才特别厉害!”
沈扶玉笑了笑,揉了一把他的顶:“好啦,快上药。上完后我们还要赶过去。”
温予连声应下,在沈扶玉身边乖巧得很。
危楼越看越不对劲,狐疑地打量了沈扶玉一眼。沈扶玉被他看得心底毛,警惕地问道:“做什么?”
危楼指了指温予:“他好像你儿。”
沈扶玉:“……”
温予:“……”
危楼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池程余也像。”天天黏他心尖儿身边,跟俩没断奶的婴孩似的,真无耻。
沈扶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攥紧了拳。危楼一看就知道自己要大难临头了,十分能屈能伸道:“哈哈哈……那什么,本相下次不说了!”
眼下还是云锦书的事情更重要些,沈扶玉磨了磨后槽牙,忍了下来。
危楼没想到自己还能死里逃生,他眸光一亮,美滋滋地想,定是沈扶玉心软舍不得打他!他面上当即浮现了灿烂的笑容,凑到沈扶玉身边想同他说话,被沈扶玉一扭身躲了过去。
危楼:“……”
原是不理本尊了。
危楼忧愁望天,这还不如挨一顿呢。
京城内乱得厉害,百姓中只有一部分人变作了活尸,另一部分人只能仓促逃命,哭泣声与尖叫声震开了夜幕,眼见着一个活尸就要抓住面前奔逃的男子,凤凰丢了一个火球过去,好在这群活尸虽无意识,仍有怕火的本能,没再继续攻击。
荀广钧站在城内一个客栈的屋顶上方,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的人自相残杀,像是在看一出惊喜连连的绝佳戏。云锦书刚在他身边落下,荀广钧便笑了一声:“王爷,你看到了吗,他们在自相残杀!”
云锦书的目光落在奔跑逃亡的百姓身上,眼中情绪万千,许久没有开口。
荀广钧也不在意,他兀自在房顶上坐下,给云锦书道:“当年我没有救下齐朝,眼下我一定会扶持你做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