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蒋道芳!
让他无言以对的是,李嶝所述是对的。
李擎还是她的亲生子,小的那两个庶出子呢?
之后,不等蒋道芳多做解释,他并起身离去,离去之前回身看着李钊,半是教导半是训斥,“父母之处,早晚问安并是有心,平日里多读圣贤书,多学先人做事章法,将来这一府重担,还得你来挑起。”
说罢,再不理会旁人,头也不回出去了。
蒋道芳一把抓住李钊之手,“钊儿,你父亲竟然是在责怪我——,他怪我打了你兄弟,怪我耽误了你学业,这……冤枉娘了!”
李钊神情游离,他好不容易被母亲叫回了神,却还是有些迷茫。
“娘,以后你就不要再打擎儿了。”
蒋道芳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温顺的儿子,“怎么,你也觉得娘不该打他?钊儿啊,你莫要被猪油蒙了心,那是李嶝,容姣之子!废世子!哪一个身份都是跟你好不到一处的——”
看着李钊面上为难,蒋道芳双眼紧闭,两行热泪落了下来。
“我一生好强,却生了你们两个——”看着李钊关切的眼神,她嗓子眼的蠢货二字,她终于还是咬紧双唇,咽了下去。
待李钊换汤不换药的安抚了她几句之后,她挥退了他,李钊出了院门,她才忍不住咬着绢帕哭了起来。
其中委屈,连翠娥和迎红都跟着落了泪。
我的好大儿啊,李嶝本就是人中龙凤,如不是遇到歹事,这世子之位、这侯府的荣华富贵,与你们有何干系?
为娘历尽千辛万苦,才站稳了脚跟,给你们挣来这个出身,谁知你们——转头却与那小畜生讲和,显得自己多么有道义,多么的善良。
儿啊——
这是生死攸关的利益争夺,如何能讲良善?
这一夜,蒋道芳垂泪到天明,次日起来,看着红肿的双眼和萎靡的精神,她直接让丫鬟撵了妾室庶子庶女的请安。
“夫人,要不再眯一会儿,今日左右不过没什么事。”
蒋道芳摇头,“蒋家不是要来人吗?”她的娘家人,只带了信来,说了蒋英兄妹二人进京,原定于昨日到,可不知是不是路上耽搁了,到傍晚都不见影子。
想必,今日、明日总该到了。
蒋英要参加今年恩科,顺带送了蒋蓉进京,熬到蒋蓉十八岁,无非也是来找蒋道芳要个说法,如若不能与李钊成亲,那就请蒋道芳给另寻个权贵之家。
总之,也算是搭了木板子,扶着蒋道芳下来。
如此,蒋道芳今日只能等着,翠娥有些心疼,“夫人今后还是放宽心,把自己急坏了,奴婢也不能替您疼上个一时半会,苦也好,罪也罢,都得您熬着,多不值当啊。”
蒋道芳意兴阑珊,连连叹气。
“我艰难半辈子,岂有不知这些理的,可生了那两个讨债鬼又能怎么办?罢了,李擎那逆子,我只当是没生过就是了。”
左右,她还有钊儿。
翠娥连忙上前劝解,“使不得使不得,三公子年岁尚小,却心底善良,也只有夫人才能生出来,如何说这般赌气话,若是三公子听到,不又得伤心落泪。”
蒋道芳只做摇头,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