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已经被这变故惊呆了,直到男人转身从层层垂纱中走出来,她才恍然回神。
皱紧眉,盯着这男人。
男人看起来非常非常年轻,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老头子。
朝辞门掌门是朝婳的父亲,可她瞧着,他看起来竟然跟朝婳也没什么年纪差距,不过十九二十的少年模样。
只是沈心在看清他那张脸时,莫名涌上几分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双眸狭长,眼尾上挑,唇红齿白的,莫名阴柔。
沈心轻蹙眉心,“夫君,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眼熟?”
她说完,没听见秦唯寂回答,便忍不住转眸去看他,却见他正眯着眸紧紧盯着男人,那模样比她还专注。
沈心眉心更紧,扯了扯秦唯寂衣袖,“夫君?”
秦唯寂眼睫轻颤了下,回眸看她,眼底的光还沉着,“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看他那么认真做什么?”
沈心疑惑时,忽然又想到,“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眼熟?”
秦唯寂闻言却是目光微闪,“夭夭觉得,只是眼熟?”
这话很是古怪,沈心歪了脑袋,心底浮出不好的预感,“不然呢?”
他便笑了,笑得莫名诡异,“当然不是眼熟。”
沈心被他笑得心咯噔跳,他却抬手,很温柔的摸摸她头,语气凉飕飕的,“夭夭同他,本就很熟。”
本就很熟?
沈心眨眼,思路忽闪,能让秦唯寂有这种反应的,又同她本就很熟的,可能除了魔君,就是……
沈心惊呆了,“难道他就是顾落沉?”
听到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秦唯寂便冷笑了声,收回抚在她脑袋上的手背负在后,整个人透出极冷酷的气息,完全的生人勿近。
而这也肯定了她的猜想。
可沈心还是有些纠结,“会不会只是跟顾落沉长得一样?”
不是说顾落沉早就死了吗,连妖丹都没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还成了朝辞门掌门?
且就她看来,这朝辞门掌门现在就是个有灵根的凡人,根本不是妖。
秦唯寂却是冷哼,“怎么,夭夭这是现自己的情人表里不一,水性杨花,人尽可妻接受不了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沈心按耐着,“你别胡说,什么情人,我跟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情人?”
秦唯寂显然并没有高兴,只是“呵呵”,“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夭夭怎么知道他不是?”
沈心彻底无语了,沉默一瞬,“你很希望他是吗?”
秦唯寂神色微变,沈心耸耸肩,很干脆的摆烂,“那就是吧,他应该就是我情人吧。反正我也记不得了,以前有多少情人我也不知道。怎么样,高兴了吗,舒坦了吗?”
“沈夭夭!”
秦唯寂恨得牙根痒,背在身后的手指捏紧,很想现在就将她拎回去好好收拾。
沈心却是冷冷一哼,偏头看都不再看他。
两人这方‘冷战’起来,那方朝孤钰从垂帘后走出来,便径直走到了房中圆桌前,端起一只茶杯,幽幽问道“水备好了吗?”
虽说修道之人以净身诀便可净身,可每回完事之后他都会以水沐浴,近身弟子早已经知道他的习惯,当下便回道“回师尊,已经备好了。”
朝孤钰闭上眼,将杯中的凉水饮尽,“嗯,下去吧。”
弟子这才低头,恭敬退下。
房间里格外安静,朝孤钰闭眼坐了一会儿,缓缓睁眸,偏头,目光没有丝毫差错的落在了房间侧眸某处,正好便是沈心所站的位置。
然后,眸光微动,眉心不由得轻锁起来。
那方空无一物,他却总觉得,有格外熟悉的气息在浮动。
沈心也是在同秦唯寂‘冷战’移开目光时现了不对,房间里好像太安静了,而她一转眼,就正对上了朝孤钰那双狭长的眸。
倏然一惊,心跳失控,沈心后脊都有些僵。
朝孤钰那眼神太奇怪了,而且就那么巧,直勾勾同她对视着。
沈心也顾不得生气了,轻握住秦唯寂的手指,“他是不是,看见我们了?”
秦唯寂目光也落过去,眯眸间眼尾那一点痣带出几分危险气息,声线也格外冷,如同深冬清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