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国师,国师说的,陛下年年额,年年言听计从,嗝~”
“我呸!呸呸呸!什么国额,国师,嗝~,我那,师兄,猪油额蒙了心了,跑来凡间,嗝,吆五喝六,偏偏师傅那老东,老人家,糊糊,糊涂了,还打我,我来种桃,嗝~早晚,早晚完,完蛋!”
“嗝~看不出,看不出你这,你这糟老道额,竟是,竟是国,师的同门!”
“哈哈哈!贫道,贫道也没看出,老穷酸你,你还去过,去过京城嗝,呢!莫要闲话!啊喝,喝酒!喝酒!”
“孽畜!竟敢坏我大事!”
“牛道长!我姐妹三人并非这瘟疫之源,都是天意。”
“天灾自是天意,尔等换我良药,使无辜百姓枉死,其行可灭,其心可诛!”
“臭道士!我姐姐好言好语,你别不知好歹,青桃圣母就在桃山,容不得你乱来!”
“二妹莫要胡言!牛道长,凡人依山栽桃采果打枝,扰我等清修也就罢了,可近来凡人贪心不足,竟进山伐树妄想移我古木,我那些族人百年苦修,化形在即却遭此横祸,岂非人祸?我妹妹略施手段,以示惩戒,又有何不可?”
“哼!我与青桃圣母早有明言,不得擅自夺人性命、伤及无辜,尔等明知故犯,却还强词夺理!贪心者寥寥数人,而现在无数人因尔等所为死于非命,贫道这便收了尔等,自不怕青桃圣母来理论!”
“姐姐,我们错了!我当初不该不听姐姐的话……连累姐姐!”
“二妹三妹莫要多言,今日有死而已!”
“贫道相信你妹妹最后的话,你既非恶,我也不会像你们一样殃及无辜,念你修行不易……”
“闭嘴!要杀便杀,我们技不如人,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呵,好,好好好!你倒是偷看了不少书,也罢,这便成全你们!”
“咳咳,牛鼻子,我这最后一点名声也没有了,咳,你给的药不管用啊,这瘟疫不但没有消减,反而咳,咳咳!反而一不可收拾了!”
“王老弟,贫道惭愧,想不到我出门一趟竟让你们遭遇这等祸事!贫道查清楚了,我给你的良药被几只桃妖掉了包,实在可恨!贫道已结果了这几只小妖!只是王老弟,贫道修为低微,你目前的状况,我是无能为力了…唉!”
“咳咳咳!你没诓我就好,就好……我妻已去,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只是我那孩儿,咳咳,半大不小,还未能让我放心,不知……”
“王老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其灼那孩子我看过多次,灵根倒是有,只是嘛,太杂,真不适合修行,即使勉强入我师门,还不是做一世仙仆供门派驱使,那有个什么意思?老弟听我一句劝,还是早些断了他的念想,干点什么不行。”
“这样吗?唉……咳咳,咳咳,可他,他……我已打听好一处地方,想让他去试试,这孩子,不自己试试,怕是不会死心啊,唉!”
“何地?”
“咳咳,草湖乡。”
“嗯,我曾去过,仙凡杂居之地……倒也是个办法,即使进不了门派,也能有个生计,出去看看也好,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桃山脚下。”
“咳,只是那地方山高水远,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样吧,我就用那桃妖的本命精木给他做个护身符吧,一路上也好养养精神,驱邪避凶。”
“咳咳,咳,我就知道你牛鼻子有真本事!多谢了,咳咳。”
“我儿,人生苦短,除了修仙,还有许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小兄弟,你这五行灵根灵阶都太低了!天意弄人,莫要强求。”
“五灵同附到底行不行?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到底有没有用?”
“为什么!为什么我直到八十岁才摸到路!为什么!”
“我筑基在望了,但不知能否成功,走了”
“好的师兄”
……
百年光阴缓缓而过,我的意识如识海中的一叶小舟,随风浪飘荡,托起小舟的不是水,是漫山娇艳的桃花,是掺着花香酒气的山风,是母亲舒展不开的眉头,是穷酸秀才沾酒欲滴的胡茬,是云游方士戏法般的法术,是照灵境里五行全有的低阶灵根,是小师弟挂在脸上的假笑,是气海内充盈欲裂的混乱真气……
百年似也不长,我却困在记忆里,画面越来越清晰,对话越来越声动,有些画面我十分熟悉,但有些我确是第一次见,我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识海,不知道自己还是否存在,但我还能想,或许,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