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就一直在发呆,想什么呢?”
陈亦扬硕大的脸在眼前乱晃,苗荼回神,见她哥正懒散靠着椅背,试卷铺满整张书桌,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眼前由杂物间整改的房间是徐砚白的卧室,面积不大却贵在整洁干净,小提琴盒靠在墙角,琴谱随处可见。
房间的主人,此时正在楼下准备茶水。
十分钟前,两家四人吃完午饭,徐奶奶出门买蔬菜水果,让三个娃娃上楼学习,晚饭她来搞定。
于是,苗荼稀里糊涂就被拉上了楼。
被陈亦扬盯的浑身不自在,她指了指桌面,打手势道:卷子不要乱放,把别人书桌都弄乱了。
“管的挺宽,”陈亦扬皱眉突然凑近,耸耸鼻子,半眯着眼狐疑道,“等会,你身上什么味道——”
男生不可置信:“你刚才回家,不仅换了衣服,还用你那宝贝香皂洗脸了?”
苗荼很宝贝父亲送她那块昂贵的橘子味香皂,洗完皮肤水滑滑的,每次只舍得用水沾湿一角,被陈亦扬发现都会笑她一通。
秘密被戳破,苗荼脸一红,抬手要去推陈亦扬的脸,扭头见到徐砚白站在门边,手里端着两杯温水。
徐砚白放下玻璃杯,拿起桌角苗荼洗净的手套收回床头立柜,在她左侧坐下:“抱歉,卧室有点小。”
淡淡薰衣草香扑鼻,无孔不入般将人包裹,苗荼心跳加速,只觉得靠近徐砚白的左臂微微发麻。
三人坐在方形书桌各一侧,陈亦扬懒懒撑着脸,见徐砚白拿出物理卷,好奇:“你不参加高考还要交作业?哪来的时间练琴?”
“是学生当然要完成作业,”徐砚白快速浏览题目,“大多是基础题,很快能写完。”
在脱贫不久的郦镇,艺术生几乎和文化课差生画等号;陈亦扬闻言来了兴趣,中性笔在指尖转了圈,扬唇提议:
“既然这样,要不要来场比赛?”
默默旁观的苗荼忍不住扶额。
从初中起,兄妹俩就一直同年同班,后来莫名其妙开始比赛谁做作业更快,赢家可以弹输的人脑瓜崩。
苗荼对此十分嫌弃,但耐不住陈亦扬挑衅、加上胜利后弹脑瓜崩确实快乐,每次都半推半就地答应。
她怎么都没想到,陈亦扬竟然会丢人现眼到别人家。
苗荼伸手拉她哥袖子想阻止,这人已经在介绍规则:“很简单,你手里这张物理卷,谁先做完算谁赢,错一道加五分钟,赢的可以弹最后一名脑瓜崩。怎么样,敢不敢?”
比赛内容之幼稚,苗荼以为徐砚白一定会拒绝,转头却见男生微微一笑:“听上去很有意思。”
两人擅自决定后,齐齐转头看过来。
“。。。。。。”
苗荼缓缓举手,扯来演算纸写字:我能旁观吗。
“真女人从不临阵逃脱,”陈亦扬无情拒绝,“咱家丢不起这个人。”
虽然参赛态度消极,真比起来谁也不想输;何况试卷都是基础题,苗荼不认为她一定会输给陈亦扬。
她埋头笔下不停,翻面时,发现陈亦扬和徐砚白已经在写背面。
收尾倒数第二道题时,先是陈亦扬把笔一丢;紧随其后,徐砚白也放下笔。
五分钟后,苗荼不甘心地停笔交卷,看清陈亦扬字迹龙飞凤舞的试卷上,每道题都没有步骤、全是一串数字直接得结果,气不打一出来。
手机都忘了拿,她气呼呼写字:你耍赖!考试不写步骤是没有分的!
“考试是考试,比的是作业,我平时都这么交,”陈亦扬懒懒挑眉,曲指在嘴边哈气,“三个人都全对是吧。”
“那你别挣扎了,乖乖把脑袋伸过来。”
苗荼结结实实吃了哑巴亏,瞪着面前的大尾巴狼,气的字都写歪:你耍赖还不人认,真幼稚
“我幼稚?”陈亦扬往后一仰,日常拌嘴,“你出门吃个饭用橘子味香皂洗脸就不幼稚?难闻死了。”
苗荼闻言一愣,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抿唇放下笔。
她真的很喜欢香皂的橘子味,平时再舍不得,也毫不犹豫用来洗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