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荼不加掩饰的视线太露骨,实在难以忽视,徐砚白收回目光,笑着问她:“有需要我讲的题吗?”
陈亦扬被物理老师叫去讲题,苗荼知道徐砚白误会了,刚想摇头否认时,余光就见前排男生突然回头。
对带有鄙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苗荼毫不犹豫点头,头也不回地抓起桌上卷子,没控制好力度,“啪”一声拍在徐砚白桌上。
她直接陈亦扬的位置上坐下,用后背彻底阻断身后的恶意目光。
胡乱指着一道题,苗荼盯着徐砚白的眼睛,确保他没往后看:这个我不会,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
十分罕见的,苗荼在男生眼里看到疑惑;低头一看,发现笔尖正指着一道古诗词填空。
“。。。。。。”
苗荼眼皮直跳,大脑飞速运转想解释,徐砚白已经接过她手中铅笔,在试卷上工整写下答案。
没问她哪里找的蠢问题,男生写完将试卷推过来,黑白分明的黑眸看着苗荼几秒,放心笑了笑:“眼睛已经不怎么肿了。”
徐砚白将铅笔归还,尖锐的笔尖朝向自己,叮嘱:“痒也尽量不要揉,晚上到家我给你找眼药水,坚持一下。”
苗荼在男生眼里,看到神情呆滞的自己。
有时她很好奇,徐砚白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人心跳加速的话的。
大课间统共30分钟,眼看还剩一半多,苗荼又连着问了两道物理大题。
徐砚白题讲的很好,可惜她总要分神注意路过同学,耳朵听不见只能用眼睛看,折腾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
终于,当苗荼看清临桌男生朝着他们方向摆出“恶心”口型、又一次不得不举起课本遮挡时,徐砚白忽地开口:
“我们休息一下吧。”
徐砚白轻轻拿走她手里的书,摇头:“是我的问题,课间就应该休息,晚上回去再讲吧。”
苗荼为她的三心二意感到抱歉,深深叹气,话不经大脑就直接打手语:
要是能把你藏起来、让其他人都找不到就好了。
这样就不用再担心,那些无处不自在的冰冷目光和窃窃私语给你带来伤害。
哪怕只是一小会也好。
说完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匆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好像你什么都很厉害,就像动画片里的哆啦A梦一样,藏、藏起来的话,就可以随时问问题。。。。。。
这话她自己编地都心虚,徐砚白却沉思片刻后起身,拉开左手边的白色纱帘。
郦镇冬季光照充足,阳光刺眼时会放下白色纱帘,时常有学生下课躲在纱帘后晒太阳,或是说些悄悄话。
窗帘被掀寸许宽,大团光束迫不及待地落进屋内,在后排课桌上打落闪烁光斑。
徐砚白站在阳光倾落的那一头,半掩着窗帘。
苗荼不明所以,直觉让她跟着起身过去,侧身去发现男生在她进来时已然放下纱帘,变相将两人圈在窄小的纱窗与窗沿之间。
纱帘外人影绰绰看不清脸,苗荼以为被喊来看窗外风景,却发现徐砚白偏着头正安静看她,眼底带笑。
脸颊微微发烫,苗荼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是说,想把我藏起来么,”徐砚白后背靠着窗沿,阳光下周身恍若镀着淡淡金粉,垂眸看过来时,肉眼可见的放松,
“如果你的愿望是这个,我想我能做到。”
苗荼大脑有一瞬空白。
没想到她随口编造的理由会被当真,只能眼睁睁看着徐砚白拿出手机看时间——屏保还是那天的三人合照
“苗荼,”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面前男生每次念出她名字时,“靡”字尾音总要拉长:“还有七分钟上课。”
话语微顿,徐砚白喉结很轻地上下滚了滚,目光微微偏过去,薄唇微启:
“我想,剩下的时间里,我可以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