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荼不免惊讶——她印象里的那首歌,明明温馨又美好,哪怕结尾有淡淡不愿散场的不舍,也远没有刚才的悲戚。
不过她的“触觉”或“视觉”听力都是瞎猜,苗荼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在归还录音笔时,瞥见小屏右下角的数字“697”。
她将录音笔递过去,问:697是你录制所有学过的曲目数量吗?
“也有其他零散的东西,”徐砚白始终站在花海之外,“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都录下来。”
苗荼心想这太耗时耗力,笑着摆手:算啦。
以徐砚白平时性格,苗荼以为他会就此跳过话题,男生却刨根问题地再次发问:“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吗?”
愿望吗。
花海里快乐奔跑的煤球时不时回头叫两声,苗荼在寂静无声中沉默许久,缓慢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想治好我的耳朵。
这是她在父母面前都要紧紧藏起来、却人尽皆知的秘密,苗荼没说完先红了脸:
“这样,我就能听见你喊我的名字了。”
“一定会的。”
()徐砚白笑着答应,又要和她拉勾保证:“毕竟我还欠你一个愿望。”
苗荼早忘记这件事,不想让徐砚白背负如此重担,立刻反悔:那我想换个愿望。
徐砚白问她是什么愿望。
我可以给你过18岁的生日吗?
苗荼毫不犹豫地打出手势,圆亮的眼睛水盈盈:“我会很认真的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的。”
徐砚白久久望着她:“只是这样吗?”
苗荼用力点头,为自己能再找到两人又一次交集而暗自高兴。
刚答应帮她治好耳聋的人却突然陷入沉默;犹豫很久,徐砚白才略显生硬地说了句“好”。
星空璀璨,苗荼陪着煤球在荼靡花海中玩闹,徐砚白则站在百年古树下,默默欣赏着大自然的无价馈赠。
山间晚风徐徐拂过面庞,不知哪根筋搭错,玩到一半时苗荼忽地转头回身,直直撞进徐砚望向她的目光,一愣: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男生眼底闪过意外,背好琴盒身姿笔挺,白衫衣角随风舞动:“时间不早了。”
“一起回家吧。”
苗荼点头招呼煤球一起往回走,已然玩疯的小黑狗立刻撒丫子朝徐砚白狂奔而去,全自动陀螺一样在男生脚边打转,时不时扑上去亲呢的咬他裤脚。
徐砚白向来随他去,打开手机后置手电筒,递给苗荼:“最近雨多土质湿软,小心摔跤。”
两人站在山崖边缘,几步外就是下山石路,半晌男生又伸出右手,提议道:“或者和上次一样,你拉着我的袖子吧。”
耳尖微微发烫,苗荼正要伸手时,余光却瞥见煤球又一次跃起扑向徐砚白——
没有预想的咬住裤脚,小黑狗起跳时猛地一顿,像是踩空或脚滑,身体直直朝山崖的斜坡方向跌落。
苗荼甚至还没看清,身旁的徐砚白早已丢下肩上琴盒,矮身长臂一伸将煤球揽入怀里,整个人也随着惯性、不受控制地朝山坡下坠去。
身体快于空白大脑,慌忙中,苗荼伸手去抓徐砚白衣袖。
在指尖将将要碰到男生衣袖时,徐砚白却忽地用另一只手也紧紧护住煤球。
两只手就此错开。
手机早掉在地上,漆黑夜里,苗荼全然看不清滚落山崖的一人一狗身在何处,她只是呆愣愣地望着黑洞一般的层层树林,脑海里盘旋重复着一句话: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她就能抓住徐砚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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