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明接过许郡递过来的纸包。
他小心的打开纸包,用指尖捏起一些已经干了的草药碎放于鼻尖轻嗅,随后仔细的辨认一番。
如此反复了几遍。
见齐思明久久不语,神色凝重,赵柯然看了一眼同样神情凝重的许郡后,上前询问。
“怎么样?”
齐思明将手中的草药碎放进纸包里。
他斟酌再三后,说道:“这药中有一味名为‘见血草’的草药。
这见血草功效确实有止血奇效,但这见血草是万万不能用于治疗新伤,用于止血。
因为那只是表面,从外面看,伤口虽止住了血。
可见血草的汁液却在腐蚀着伤口,伤不见血,皮肉溃烂。
用见血草的一般都是疡医,利用它的汁液将坏死的皮肉彻底腐蚀挖掉。
挖掉坏死的皮肉,便见新血,所以称之为见血草。”
赵柯然听完后,问道:“所以,郭将军是因为见血草导致伤口恶化,昏迷了?”
齐思明叹了口气,他没有否认,“想来是的。”
他指着纸包里的草药碎说:“草药被捣烂敷于伤口,郭将军敷了那么久,汁液早已渗透于伤口。皮肉腐烂,细菌感染,伤口恶化导致昏迷。”
许郡听不懂齐思明最后说的,但他知道,如今郭参要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和这药有关。
“好一个赵将军!”
他手握成拳,目光带着狠意,扭头就要去找赵公明算账。
许郡根本不相信,赵公明会不知道。
“许将军。”赵柯然一把拉住了许郡,出言阻止,“你军中的事,我本不该多问。可如今郭将军还昏迷着,那位赵将军敢这么下手,想来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如今还什么都没摸透,凭着一腔怒意的去找人算账。只会落入对方准备好的陷阱里,许将军,关心则乱。这个道理,你该明白。”
许郡冷静了下来,“赵大人说的对。”他看了看郭参,说:“我去营中看看,郭参还劳烦齐大夫多费心些。”
许郡朝着齐思明拱手抱拳后,便离开了。
赵柯然叹了口,哎,不管在哪里,总会有一些人不分轻重的做着伤人伤己的事情。
…
齐思明留在了郭参的军帐中过夜,照看郭参的伤。
赵柯然被领着去了一个小些的军帐,帐内一应俱全,洗漱完后,赵柯然躺在榻上。
身下的皮毛软和温暖,他蹭了蹭,感叹道:“真舒服啊。”
“乐不思蜀了?”霍远从暗处走了出来,冷不丁的一声吓的赵柯然直接翻身下榻。
看清了来人后,赵柯然问道:“远哥你怎么来了?”
言语间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
霍远的视线落在了赵柯然光着的脚上,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去榻上,别着凉了。”
赵柯然快速的回到了榻上,用羊毛毯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霍远,小声说:“我让人去衙里报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