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听得心“砰砰”跳,手紧紧握着话筒,安抚祐丰,道:“不要偷偷跑出来,你放心,过完年我就回去,不是我一个人,我会带人一起,是胡大娘家在部队里的那位大哥,到时候一定能把你接到乡下的,你就等着,不过这事你先别漏出风声,免得大伯祖母家防备着我们。”
“那我知道,姐你放心好了。”
林舒挂了电话之后,站在桌前,手捏着拳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亲耳听到那些所谓的亲戚真用这样的手段去害自己的弟弟又是另一回事。
这群恶心的人。
回去的路上林舒明显失去了原先松快的心情。
出门的时候梁进锡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
回去两人就没再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在了雪地上。
偶尔她滑上一滑,他还会屈尊降贵地伸手把她拽上一拽。
林舒是会调节自己的人。
在沉默了一截路之后,决定还是得振作精神,问他:“包裹重不重?”
寄过来的包裹自然是背在了他的肩上。
“不重,”
他道,“是谁找你弟弟麻烦?你那个大伯祖父?”
林舒咬了咬唇。
他可真的很敏锐。
刚刚他并没有听到她说电话,就看她的样子就猜出来了。
又要请他帮忙,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她“嗯”了一声,道:“我大伯祖母一家想接我弟弟去他们家,就背后使了手段,找人围他,再让我几个堂弟领人去救他,我弟弟寄住的那个世伯家现在也被人贴大字报……然后昨天我大伯祖父和大伯祖父就去了世伯家,说要接我弟去他们家过年,估计去了之后就不会放他走了。”
“过完年你能陪我去西州城一趟吗?我想把他接到乡下来。”
她问他。
虽然之前胡大娘已向开了口,他好像也没有不同意。
但现在她却是在郑重的请求他。
弟弟在林家,没有他,她还真不一定能带走他。
有时候面对那样的人家,不仅要脑子,还要蛮力。
“这事之前我妈不是说过了吗?”
他道,“这段时间我在家也没什么事,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林舒“嗯”了声,再说了声“谢谢”。
气氛有些沉郁。
大概是为了缓解气氛,他问她道:“你倒是防备他们防备得很深,是以前就不喜欢他们,还是在你家出事之后因为他们算计你的婚事,你才这么防备他们?”
林舒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些算计婚事还有家里的事都跟他说了,以前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她道:“不知道大娘知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是我爸妈亲生的,是一个冬天,我妈在雪地里捡着的。”
她说着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指着前面路边一个伸出来的小晒谷场上被雪覆盖的一个草垛子,道,“就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在乡下,我爸妈回老家的路上,在这样一个草垛子下面捡到的。我妈说当时我裹着一个薄薄的包被,瞅着倒是好料子,就是很薄,我的脸都已向冻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