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火,浓郁醇厚的奶味和木瓜果香瞬间飘荡着整个厨房,吃上一口,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晓丹吃的满是陶醉,边吃还不忘摸着自己的脸蛋问江杏,是不是真的有被养颜到。
等二人有滋有味地吃完夜宵,才又去了书房。
檀香缥缈,浓墨萦绕,澄洁月色自窗台洒下,窗前的白瓷盘中斜插着两支富贵竹,尖叶绿油油的很是好看。
江杏并不喜欢莳弄花草,若非这富贵竹占了个旺生意人的好名字,她也未必会放在房中。
只半个时辰的功夫,江杏便将账册理清楚了。
晓丹替她收起账簿,边伺候她净手边问道,“姑娘何时让我去铺子帮你啊。”
她才是粗使丫头,每日却闲赋在家让主子出去劳心劳碌,心里头总有些过意不去。
“等阿娘这几服药吃完,身体康健了,我便去寻个丫鬟回来替换你,届时你就能跟着我出去了。”
江杏想着如今糖水铺的客人越来越多,厨房里确实不能没有打下手的,招外人她又总是不放心的。
一说起外人,江杏便想到了阿煦,他也是外人,还是个不知身份来历的外人。
可不知怎的,江杏就是莫名的相信他。
常言道,若想辨别一个人的性情,便抬头看看那个人的眼睛。
阿煦的双眸比外头悬挂的月光还要澄亮,眼神中没有半点杂质,便是再纯真不过的了。
正思索着,两声轻叩门面的声音打断了江杏的思绪。
不一会儿,便见着一身墨色褂子的青年男子踱步走入。
“三姑娘。”王青恭敬拱手行礼。
王青原本只是四等小厮,并不受待见,京城的银钱一分没见着,江杏发不出月钱给仆人,索性将人全都遣散,可他却不肯走,禀明说当年他曾犯了杖责大错,若非蒙苏氏不忍,开口求了情,只怕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如今便自愿跟随苏氏和江杏,情愿不要月银,只留一个住处和饭食便知足了。
江杏想着这府里大,怕有那起子翻墙偷东西的,便同意王青留下了,像原先盘下那间糖水铺子的事宜,便是由他出面去办的。
“如何,东西都赎回来了吗?”江杏问。
王青点点头,将一本蓝面账册递上去,“一应首饰和最后典当的三个粉彩万花瓷瓶都赎回来了,唯有一方太行崖柏金丝楠木的山水摆件,典当行说给人买走了,恐怕寻不回来了。”
江杏颦眉想了片刻,有了主意,“我临摹一下那摆件的样子,你去寻个工匠,做一个假的。”
“是。”王青点头,立在那处安静的等着,等晓丹将临摹好的画递过来,他双手接过,又拱手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王青的规矩做派一如往昔,并未因如今的落魄窘境而轻视江杏半分。
起初他也曾怀疑过,以江杏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何以能够撑起场面,直到后来,买铺子,装修,收留林银母子,开业第一日的促销活动,第二日的半价,第三日的宾客满门。
一桩桩事有条不紊,下的每个决定都是干净俐落,叫王青打心眼里佩服。
江杏让晓丹将赎回来的摆件全都归回了原位,又从首饰盒中挑出一支七色琉璃蝴蝶簪给晓丹戴上。
当初他们揭不开锅,首饰都拿去当了,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唯有钱生钱,才可用钱保命。
于是江杏便让王青清点了府里值钱的花瓶摆件等物,才有钱盘下那间糖水铺。
先前糖水铺赚的钱也大都花在赎回的典当物品上,不为别的,就是以防哪天京城那边的江府派个人回来,瞧见屋里头空荡荡的会心生事端。
虽说是那边不给月钱在先,可大夫人的手段阴狠毒辣,即便没送月钱回来是既定的事实,也会被她三两下说成是假的。
如今东西都赎回来了,将来也不会担个私自典卖家中财产的罪名,而铺子的收益也总算可以攥在自己手里,大家伙不用再紧巴巴的过日子了。
江杏想,只要京城那边一直不派人回来,她和阿娘,晓丹他们几个便能一直这么自在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