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修遭遇袭击,沂太城中却流言四起,声称刺杀耶律修的人是大周派来的杀手。
此言一出,拥护戴爱耶律修的大梁百姓心生怨恨,便屡次与大周百姓起了冲突。
-
悦来食肆的二楼雅间内。
裴睿拧眉望着眼前的一堆暗报,沉声道:“连互市的通道要塞都关闭了,此举分明是在挑拨周梁百姓的关系!”
裴睿的对面,只见楚子渊安静坐于椅中,不时端起茶盏抿两口,还拿起桌上的糕点尝了尝,看似一派闲适的品茶吃食,双眸却闪烁着暗涌的光芒。
半晌后,才不急不缓道:“只怕那些人的目的,还远不止于此。”
裴睿闻言,心思九转,脸色一变。
耶律修原是大梁先国君的皇兄,现今的大梁国君却半点没有遗传到先国君的治国之才,整日庸碌贪欢,远不及耶律修这位皇叔文武双全。
耶律修在大梁的声望甚至比这位新国君还高,他却为了让自己的侄子安心,在数年前自请放弃皇族身份,甘居一城之主的位子。
“如今国君受了褚遂韩的挑拨,只怕已经对耶律修产生了杀心。”楚子渊沉声道。
前世因耶律修丧女哀伤病倒,褚遂韩才钻了个空子获得国君的信任发动战争。
而今世,褚遂韩干脆派杀手来要了耶律修的性命,毕竟只要耶律修一死,梁国朝内便再无持和平共处之约的有力之士。
裴睿揣摩了片刻,说道:“如今梁国诸多动荡,便是我一直催促你来沂太城的原因,你足智多谋,眼下正是关键时期,我需要你的相助。”
楚子渊端起茶盏又是一派悠闲自若的抿了两口,才慢腾腾说道:“既然梁国国君昏庸,那便,换一位能者居之。”
耶律修本就主张和平,是承袭梁国的不二人选,若有大周助其夺位,必定马到成功。
裴睿闻言不由一阵愣怔,楚子渊的这番话看似轻飘飘的,竟隐隐有股睥睨众人的上位者气势。
可他眼下只是一个无任何官职的少年人,这股气势又是从何而来?
正这时,外头的寒风将窗户吹开,刺骨的寒流一下子涌了进来。
沂太城都这般冷,靠近沂太城的淮南必定也不好受。
楚子渊不由暗想,也不知江杏怕不怕冷。
她素来爱吃冰食,想来是不怕的吧?
可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真着凉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方才说,这是驱寒的药物?”楚子渊指了指旁边桌上放着的那几包药包。
“正是,小武特地去当地药方抓的,说是驱寒极好,怎么,你不舒服吗?”
楚子渊摇摇头,又道:“能给我多拿些吗,等这里的事情平了,我想带回去给江杏。”
裴睿顿时扑哧两声笑道:“我说子渊,别人追姑娘家都是送花送首饰的,怎么到你这就变成送药了。”
“是吗?”楚子渊难得露出一丝疑惑地表情,眨眸无辜道:“我只想着要她身体康健,倒忘了这层。”
裴睿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伸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暧昧笑道:“所以,你这是变相默认自己真的喜欢江姑娘了?”
少年的眼波转动,沉思了半晌,“是与否,我想先对她说,如若她与我亦有此意,那自然两相宜,如若。。。”
话顿,少年掌心握紧了几分,神色覆上一抹从未有过的忐忑,“如若她对我无意,那我的这份喜欢也不必公之于众,成为她的烦恼。”
裴睿听罢,不由挑眉轻笑:“难怪京中那么多闺阁千金视你为梦中情人,你就连被人家姑娘拒绝,先考虑的也不是自己伤心,反而是担心人家会不会因此烦不烦恼。”
“护她安然无忧是我的承诺,若她所烦之事因我而生,那便是我的过错。”
少年的视线眺出窗外,眸光交错闪烁,炙热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