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不大好,陆廷之的经脉本就脆弱,内力温养还来不及,便这般横冲直撞试图以外力强行归理,非但达不到目的,反而会伤害到他的身体。
陆廷之站住给她拉着,却见她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
关蘅收回手指,问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烈的方法来治,你是嫌自己活得……即便抗住了,体内经脉阻塞化解,但也损伤得七七八八,你这辈子都要拖着病体过活了。”
陆廷之本以为自己是有什么不妥,不过听了她的话,原来只是治疗方法太过凶险而已,他摇摇头,“无碍的。不过是生病,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自小身体就不好,从前有位长辈说过,以他这状况最多活到25岁,陆家父母不信,带着孩子寻遍了国内外的医生,结果在一次回京路上出了车祸。自那之后他对自己的命就没什么执念了,只是,父母拼命保护他活了下来,爷爷也为了他的病费尽了心思,他必须珍惜,至少,在爷爷生前,要好好地优秀地活着,不能让老人家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二十余年来,凡是求到的医者无不对他摇头,科学仪器检查说他的身体器官在以不可动摇的速度慢慢衰竭中,有名气的中医则道他生气枯竭五行不继总而言之就是要死,也亏得是陆氏家大业大,无论金钱还是人力,全力在背后支撑着他,流水般的珍奇药物供着,世界上最新的仪器和技术候着,才有惊无险顺利活到了这个时候。
何淼的出现让老爷子充满希望,治好治不好先莫说,能治就好,只要有人敢说知道他的病症,能试一试就是最大的喜讯。
毕竟试了还有活着的机会,总比之前所有人都摇头,而他无可奈何只能等死来得好。
关蘅看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真是又生气又难受。
“真是胡来,自己的身体都不当一回事,以外力强行归顺经脉,基本针对的是后期逆转或错乱者,即便如此,这些人也是要以内力长期温养才能恢复如初。像你这样天生残脉,又没有武功的普通人,用这种方法哪里是治,根本就是害,你现在经脉损伤还不大,但若是继续下去,把身体彻底搞坏,以后就如同一个浑身漏洞的筛子,虚弱尚在其次,各种病症必定连绵不断,药物也难以控制。”
她说着,又问道:“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女医为你施的针?”
“是,”陆廷之点头,反过来安抚她,“我本来也没几天好活,治好治不好尚不明确,以后的事情别为我担心。”
听到陆廷之这么说,关蘅抬头看他道,“陆先生,你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舍了那女医让我来试一试。”
陆廷之望着她,点头。
“好。”
“当然就算信不过我,也务……”
“……嗯?你答应了?!”关蘅止住了还想劝阻的话,有些惊讶,转而她便笑起来,“我可能需要的时间很长,但在此之前,我会保证你能活下去,而最终,会让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陆廷之看着她的笑脸,却也为自己这么轻易将命交到她手上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爷爷怕是会不同意,而何仙姑那里如何拒绝也是个问题。
生平第一次,他几乎是没思考地草率了一次,而这样的草率确实带来了些麻烦,不过对于自己做下的决定,他从不后悔。
很多人都质疑过他的决定,不过最后都证明了他的坚持是对的,这一次,轮到他自己的性命,他第一次没有经过调研没有经过讨论没有经过计算……
就这么一秒钟看着某个人的眼神决定下来了……
低头看看她还在笑着的眼睛,他觉得,这一次的决定,他依然会是对的。
“这么晚了你拎着这些东西是要回家吗?”
关蘅被他一问,瞬间想起还跟关妈说了要去见他们,“啊,对了,我父母来了,我先去找他们。”
“在哪里?”
“鹿鸣酒店。”她说着便打算挥手作别,不过却见陆廷之已经迈开双腿走到了前面。
“走吧,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打个车去挺快的。”因为是在自己公司影棚拍,任经济一点不担心的在汇报完刘义福两口子的住处后就声称有个约会拍拍屁股先离开了。
“你就当我是个试图跟医生搞好关系的患者,不要有负担。”
关蘅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还是拎着包子跟上了,总比打车方便不是。更何况她还在意陆廷之方才所说的事,也想跟他打听一番所谓的古武是何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