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个下午,他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微仰着头看向傅燃,倦怠、无力,曾经的喜欢与渴盼都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顾悉瞳孔紧了紧,脸色阴沉地可怕。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用那种难言的眼神注视着关寄年,而关寄年也无动于衷地回视他。
“好,好,”顾悉点了点头,他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嘲讽地点了点头,嗤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别过两天又哭着……”
“你放心。”
关寄年这回笑了笑。
他的表情释然,是那种完全心无芥蒂的释然,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十六岁,成了那个第一次和顾悉见面的少年
“我移民去y国,不会回来了。”
他说。
顾悉紧紧盯着他。
他的视线从关寄年的脸上,移到了关寄年的手。左手的无名指空空荡荡,并不见戒指的痕迹。
“……”
“你敢。”他盯着关寄年,一字一句道。
关寄年扯了扯嘴角,笑容很快淡了。他现在反而一点也不顾忌顾悉的面子了,漫不经心道
“我为什么不敢?”
关寄年不欲与顾悉再多说什么。他低头,拉过行李箱,往外走。
突然,顾悉在他身后问
“去y国干什么?”
顾悉在他身后,嘲讽地笑着说“许宣怡在y国留学,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她?”
关寄年皱了皱眉。
“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转过身,按照台词写的那样,说“我去y国是为了深造,怎么会——”
台词说到此处,卡了卡。
他本该说‘怎么会跟许宣怡有关’的。
但是……
正是余晖渐收的时分,夕阳几乎残忍地一点点敛去,而那最后一丝迸发的亮光,如同将熄未熄的火苗,把傅燃的轮廓与眼神照亮。
这一幕的顾悉,本该是凶狠的、暴戾的,他对关寄年除了爱,还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占有欲。而这种感情在被这样恶意催化时,就会转化为刀,把两个人都伤的鲜血淋漓。
但此时的傅燃却不是那样。
这时的镜头特写在岑年身上,李延和副导演看不到傅燃的表情,但岑年看到了。
傅燃的眉头微微蹙着,面上还是属于‘顾悉’的凶狠,但眼神却与表情完全割裂开了。
温柔,难过,脆弱,那深褐色的眸子软成了一片海洋。像是在看着什么很珍惜的东西,像是把自己所有的软肋与弱点都亮了出来、又把最锋利的刀交到了岑年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