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把遮光窗帘拉了起来,又把岑年的床靠背降了下去。
“粥的保温壶放在旁边了,”傅燃叮嘱道,“两个小时内都是温的,要是你起来的时候已经凉了,就别喝,我会拿新的来。”
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闭上眼睛。
傅燃又站了一会儿,起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下一秒,岑年睁开眼睛。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岑年心想。
他一头雾水地坐在床上,想了老半天。
几分钟后,他放弃了。岑年拿起保温壶,打开。
这么一拿起来,他才发现,保温壶旁边还放着个什么东西。
——是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他有印象,是傅燃家祖宅的钥匙,一共只有两把。以前是傅燃的爷爷和奶奶各自保管一把,当他爷爷奶奶都去世后,两把钥匙都到了岑年手里。
岑年:“……?”
钥匙的旁边,还贴了张小便笺,是傅燃的字迹。瘦金体,写得很好看,便笺上只有一句话:“不喜欢就扔了。”
这句话的旁边,画了个小箭头,箭头指向窗边的垃圾桶。
岑年:“…………”
。
半个小时后。
岑年瞪着天花板,第十二次试图入睡失败。
说句实话,被喜欢的人告白,本来该是件很高兴的事情。但那份甜蜜却很沉重,沉甸甸地压在心脏上方,本该雀跃的心脏却无论如何也飘不起来。
傅燃究竟是不是重生的?
如果是,为什么在一次次的试探后,他却都表现的十分合理。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喜欢我?
按照上辈子的走向,傅燃这时候,本来是不该喜欢他的。
但这也并非无迹可寻。重生后,岑年查了很多相关的书籍,一切都不合理也许都只是蝴蝶效应。
比如,上辈子《不寄他年》出国拍戏的时间没有提前,岑年没有在Y国撞上出差的魏衍、而上辈子魏衍也一直没有同他告白。
“我从睁开眼时起,就一直在做与上辈子不同的决定。”岑年自言自语道。
他拿出一张纸,在中间划了一道线。
左边,他记录下了自己做出的、与上辈子不同的决定。
“拖延广告拍摄的进度、防止剧组被广告牌砸中而遭遇不测;改变与傅燃相处时的态度;从岑家搬出来……”
而右边,他则写下了这辈子不同于上辈子的种种走向。
“傅燃主动接下了《不寄他年》;被污蔑潜规则与吸毒事件;魏衍告白……”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岑年把左边与右边对照起来看,感觉按照‘蝴蝶效应’的解释,完全行得通,且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