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齐瀚不紧不慢,展开折扇,温和笑道:“你们要理解我,我如今可是入赘,万一我夫人恼了我,回去之后这日子怎么过?”
他转而看向面色难看的村长,道:“村长,您也别改天了,今天就当着大家伙……最要紧是我夫人和大哥的面将事情说清楚。”
村长扫他一眼,回身看了看已经被村长媳妇扯着远去的张茵儿,才道:“茵儿被我惯坏了,当着大家的面,我真心的给齐公子道歉。今天的事情纯粹是茵儿和我闹别扭,什么有孕平妻的,都是她瞎说的。你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情来,对不对?”
村长的面子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给的,闻言立时就有几人附和,表示张茵儿是个乖巧懂事的,也是个知道礼义廉耻的,勾引有妇之夫的事情肯定不会干,定是她脑子左了胡说的,就当个笑话听了就得了。
看到村长这样,抱琴不忍心了,这村长可以说是很公正的那种,少有私心,从前几天收税粮就看得出,那些税粮从头到尾就只堆在了村口的棚子,他一点都没带回去。
其实真要是多个十来斤,为了顺利交上去,也没有人会跟他计较。别看十来斤不多,如果每家都十来斤,村长家中一年的口粮都有了。
这样坦荡的一个人,如今只为了女儿的错在众人面前诚心道谢,这么多年他可从未对不起村里的谁。
虎妞娘转开眼,看向顾月琳,道:“顾姑娘,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茵儿不对,您大人有大量……”
顾月琳本就是腼腆的性子,闻言摆摆手,“我没生气。”
一场逼婚戏剧性的结尾。
等众人散开,顾家人继续往村西走,张采萱有点着急,耽误这么半天,饭菜早就凉了,秦肃凛应该饿了。
张采萱拉着秦肃凛的袖子,道:“我们走快点。”
几人都没有异议,直接越过顾家人。
“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两次和张姑娘在西山小道上说什么?”
顾月景质问的声音。
张采萱皱皱眉,加快了脚步。
齐瀚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第一次她非说捡到了月琳的贴身物品,我自然要见她。谁知道一见面她就不知所谓,对我表明心迹,我立时就拒绝了。后来那次,是她刻意偷走了我的玉佩,我只以为丢了,没想到她保存了那么久。为了不让人误会,我的东西当然要拿回来,要不然我绝对不见她。大哥,我对月琳,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
语气诚挚,带着满满的情意。
张采萱有些了然,或许还真可能是齐瀚说的这般,他再招蜂引蝶,也不至于看上张茵儿。
不是说张茵儿不好,而是村里的长大的姑娘,气质谈吐上始终差了些。都城来的富贵公子,真要是个风流的,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不说别的,就只顾月琳和张茵儿两人,傻子都知道选顾月琳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齐瀚之所以能成功落户,还是因为娶了顾月琳。
这些事情只在她心里划过,并没有上心,目前对她来说,最要紧是赶紧回家,秦肃凛定是饿了,还有骄阳,已经好久没喂奶了。
骄阳现在四个月大,张采萱暗暗盘算着好好喂养后院那几只鸡,等到他大点,就可以给他吃鸡蛋羹了。
和抱琴道别后,张采萱赶紧回了家,和秦肃凛两人一起热了饭菜吃。
想到今天从西山回来就被请到了村口,她还给胡彻送了些过去。
胡彻如今越发勤快,以前秦肃凛待他冷淡,后来张采萱生完孩子后,秦肃凛也会让他做些杂事,比如喂马喂鸡什么的,当然,喂了这些耽误了时间之后,他就不用上西山砍柴了,只在家中打杂就行,比如对面张采萱院子里打扫一番,磨个刀什么的,比不上砍柴累,但也没有空闲。
张麦生这一去,根本就没有消息传回来,而那伙劫匪也没有消息,村里人根本就不敢去镇上。周大人对青山村的禁令,其实没多大用,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出门。
天气越来越凉,秦肃凛和胡彻照旧上山砍柴,而且他们还多了涂良和进义。
抱琴最后请了进义,张采萱是有点诧异的。
因为进义的腿,确实瘸了。村里如今,少有人会不在意他的腿而请他干活。
这日午后,懒洋洋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张采萱抱着孩子,身上搭着小被子,正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听到敲门声,她还以为是虎妞娘,最近虎妞娘经常过来找她说话,无非就是村里的对张麦生安危的猜测和锦娘身子和担忧。
当看到门口连丫鬟都没带的顾月琳时,张采萱讶然,“顾姑娘……你怎么来了?”
说完,张采萱顿觉得太直白,和秦肃凛相处,一点都不需要掩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日子久了,她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