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桌有人疑惑道:“这戏怎地和前两日不同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桌之人回他,话中难免得意之色,“我有亲戚在衙门当差,血书案前几日被俞太守破了,你可知真凶是什么人?”
“什么人?谢兄快说来听听。”
那姓谢的有炫耀之意,并未压低声音,周围都听得到。
“鱼池案知道吧,先皇六年时发生的。凶手就是江家后人。”
提问之人倒吸口气:“真的假的?当年死了那么多……江家还有后人?”
“漏网之鱼呗。”
“那凶手后来如何了?果真如戏里唱的这般?”
“这戏都是改了的。”姓谢的啧啧道,“听说是当场格杀,死状可怖。”
戏台上那排女子一曲演完,陆续起身离开,第二场戏即将开始。
刚刚卖吃食的女孩端了个盘子来到二楼,挨桌行走。
有人往盘子里放上一小锭碎银,她便屈膝谢过,原来是在讨赏钱。
到了他们这桌前,女孩微顿便要离开。
“慢着。”韩厉叫住她。
女孩停下,下意识看了眼纪心言,转身对韩厉屈膝,将盘子往前递了递。
韩厉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放到盘子中。
女孩看到一怔,随即谢过,快步下了楼去。
纪心言看得清楚,韩厉放进去的是刘全送的黄金筷枕。
那一个筷枕比寻常人放的小银锭子还要大不少,而且是十足的金子。
出手好大方啊……先收后送。
很快,第二场戏上了。如果把《血书报》当成主菜,那《戏钗头》就是餐后小点。
全戏一共三个角色,通过几个喜剧的段落,讲了一个他爱你你爱我的三角恋故事。
剧情不长,很快便结束了。
纪心言与韩厉随着人流出了戏园,问过小童,往马厩方向去。
“我们就这样离开?”纪心言问,“刚才那女孩肯定认识我。”
韩厉道:“别急,刚唱完总要让人家缓口气。”
说到戏,纪心言疑惑道:“既是关于血书案的戏,怎么没有一点炎武司的内容呢。”
韩厉道:“他若敢写进去,这本子也就不用唱了。”
纪心言脑子里都是真相与戏剧。
她对渔池案并不了解,用原书中不甚清晰的描写,再加上这段时间听来的只言片语,勉强拼凑出一个大概。
这一出戏,让她又想起江泯之,不由地叹道:“说错一句话,死了八千人,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韩厉皱眉,警告道:“这种话不可再说。”
纪心言反应过来,紧张地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才吁口气,暗怪自己嘴巴太快。
韩厉冷道:“你想当下一个江仕仁,我可不想当下一个陆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