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酒还没醒干净,说的话颠三倒四,怕是吓傻了。”
沈少归看向码头方向:“那些尸体呢?”
“都烧没了。”
纪心言听着听着,下意识看了眼原野,见他若无其事地看着码头方向,时不时侧头与身旁司使说笑两句。
看不出是不是他干的。
难道原野信了她说的火化也是入葬?
联想到那天他二人的对话,纪心言忽然觉得,这把火可能真的有自己一分功劳。
但她不会傻到跟别人说这件事,先不说只是猜测,即使这把火真是原野点的,那也是因为他心底还有一丝善良在,不忍见这么多人曝尸荒野。
沈少归沉吟片刻,对韩厉说:“韩大人,我们还是照计划先做今天的事。此事交给衙门处理吧。”
“好。”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郊区一座两进的四合小院。
小院外挂着木匾,上书《三五书堂》。
纪心言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昨天是码头,今天是书堂。
码头好歹还有身强体壮的汉子,尚有还手之力,这学堂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岂不是任人宰割。
想到又要再见一出血腥惨剧,纪心言愁容满面。
沈少归点了两个右司的司使留守门外。
韩厉见状,让原野和纪心言也留下。
书堂大门紧闭,雅雀无声。
一名司使上前扣了扣门上的锁环,等了片刻仍无人应声。
沈少归点点头,于是那司使一脚将门踹开。
除了四个守在门口的人外,其余人全都走了进去。
纪心言从敞开的大门往里望。
内里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两边并排种着梧桐树。三面皆是房间,静悄悄的,无一丝读书声。
这安静明显不正常。
忽地,三面房间门同时打开,数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提着不同的武器跃了出来。
领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粗布长衫,头顶用一只木簪挽了发髻。
他手中提得是一把长剑,剑尖指地。
纪心言并不懂武功,但她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仅从这些学子的站相看便知他们功夫稀松平常,仅有两三个稍好些。
沈少归四下一瞄,奇怪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的?是谁告诉你们的?”
那青年冷道:“废话少说,今日我们要替龙二哥报仇。”
韩厉飞起一脚,将一旁的花盆朝着青年踢了过去。
青年慌张格挡,用剑将花盆拦住,但人仍被力道推着往后连退数步。
韩厉冷笑:“还报仇呢,去阎王老子那报道还差不多。束手就擒尚有活命的机会。”
青年骂道:“你们这些朝廷走狗,连八岁孩童都不放过,说什么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