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残光照出空气中的灰尘。
韩厉盯着桌上的兵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于初!”
“大人。”于初开门进来,垂首等着,不急不躁,也没有表露出半点好奇与兴奋。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司使该有的样子。
韩厉沉默良久,问:“还记得芜河上唱曲的小燕儿吗?”
“记得。”
“去找她。”
“是。”于初领命,迅速离开。
韩厉面色阴沉。
他做错了一件事。
他低估了汪帆除掉炎武司的决心,更没想到,原野根本没吃解药。
若早知原野蛊毒未解,活不过一时三刻,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放走他,引起沈少归怀疑。
幸好,此事尚有回旋余地。
纪心言没有要安王妃送的身份,变相地让安王府欠了他一份人情。
只这份人情尚不足矣让沈少归帮忙遮掩原野死亡前的一系列事件。
可若他掌握了安王府的秘密,这天平就重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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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纪心言白日就骑着马独自出门。
她要自己联系商队离开剑州。
包崇亮知道她身份特殊,又有两个大人默许,也就不管她了,时而还嘱咐一句“出门小心”之类的话。
出剑州的商队都要去府衙申报,货物明类数量、随行人员名单、去往何地、停留多久,这些都要报上去,待府衙批准后,得了通行证,这一路才能畅通。
而各个州府又有自己的细规,再加上成本和风险考虑,跑远途的商队很少。
纪心言在府衙外候了三天,才让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商队。
是个布商,去丹阳的,但最远能走到丹阳与临淮交界处,随行人员有男有女。
她与对方谈妥价格,二十两银,对方管她吃喝住,行路时可以坐进马车。
如此,刘全送的那匹白马也不必带走了。
记得当时刘全说过,这白马是从县衙马厩进了炎武司马厩。
所以白马并不属于她。
由于是独自上路,她留了个心眼,表明自己目前住在剑州炎武司卫所内,卫所往西几百米就是官道,去丹阳的必经之路。
她懒得多跑路,便约对方直接在官道上的落剑亭碰面。
这样做的目的是模糊她的身份,能住进卫所的,至少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那领队听了果然神情端正不少,痛快地将纪心言名字加入随行名单中,约好第二日辰时末到亭子接她。
回到房间,纪心言收拾东西,翻出那包金子,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