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十方嗤笑:“想骗谁啊你。”
“信不信由你。我们东家是开药房的,我和公子二人深入雪山,自然要带些保命的东西。匕首是,金疮药是,毒药也是。”
毛十方暗暗试了试,未察觉有什么异样,狞笑着:“想骗老子?”
他说着又朝她扑过去。
纪心言绕着圆桌避开他,冷笑一声,又看眼太阳,似乎在观察时辰。
她的镇定自若让毛十方犯了嘀咕。
她穿戴奢华,匕首上还镶了宝石,从出刀到躲避的姿势像有功夫底子。
他哥也说过,她用的金疮药特别好使。有上好的金疮药,难保不会有上好的毒药。
毛十方抄起捅火棍,阴恻恻道:“抓住你我再找解药。”
他抡着棍子隔空打过来。
纪心言一声尖叫,左右仓皇躲避,一不留神从衣袖中掉出一个小药瓶。
两人同时看到。
纪心言脸色大变,冲上去就想捡回药瓶。
但毛十方比她更快一步,他一把抓起药瓶,狞笑着:“这就是解药吧。”
“还给我……”纪心言急道,“那不是解药。”
毛十方哪还听得进去,见她神色焦急,心下认定这必是解药。
他拔开盖子就往嘴里倒。
见他把药吃了,纪心言扶着桌边缓缓坐下,平复紧张亢奋的情绪。
她确实想过在粥里下毒,但杀人不是上策。
一来炎武司的毒药必定猛烈,她手里又没有解药,如果对方只是有贼心没贼胆,罪不至死。
再者毛九方毕竟救了她二人,又下山去帮忙找人,毛十方再坏也是他的弟弟,伤了人后面的事不好交待。
可如果毛十方不听话,就如现在这样,她为自保也只能出此下策。
药是韩厉递给她的毒药,她故意演这一出就为了让毛十方自己将毒药吃了。
毛十方显然没有他哥哥聪明,也不如他哥沉得住气,他更贪图眼前的短暂的享乐。
这种哄骗的招术也就对他这样的人有用。
“吃多少?嗯?”毛十方问,然后又不管不顾地将整瓶都倒进嘴里。
见瓶子空了,他发狠地扔到旁边,凶神恶煞地朝纪心言走过去。
“老子弄死你。”
纪心言有点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
她站起身,慢慢往后退。
毛十方刚走了两步,忽地一滴血从鼻子里滴到地上。
他抹了一把,不管用,越来越多的血冒出。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起血红的眼,“你给我吃了什么?”
鲜血从他眼角流下,如血泪,配着他扭曲狰狞的面孔,极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