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昏头了。”冬稚任他捉着自己的手冲洗,垂下眼睫,“她提到我爸爸,我没忍住……”
陈就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
洗过一遍,陈就关上水龙头,站直。
“忍不过也要忍,把自己搭进去就好么?”他微微皱眉,“她不痛快了,你也没落什么好,那样不是更亏?”他说,“你等着我,等我来,就算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比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强。”
冬稚轻声说好,“以后不会了。”
陈就还要教育,没等开口,她微微抬眸觎他一眼,突地一下抬起两只手冲他弹手指,他偏头避开,没来得及,她手上湿淋淋的水珠全甩在他脸上。
冬稚笑出声。
陈就偏着头抓住她一只手,“别闹……”
她挣了两下,没挣开。
待陈就站直,他的手抓着她的,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了。
她的手在他掌心略微滑了一下,他微微用力,下意识抓得更紧。
带着水珠,将两个人的手都沾染湿了。隐约能感觉到凉意之下,透过皮肤再向下,隐隐传来的温度。还有心跳,还有属于她肌肤的触感。
这处狭小空间,周身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
陈就回过神,松开手。
冬稚佯装无事收回。
他默然不语,从口袋找出纸巾递给她。她也不说话,低头接了,细细擦拭手指。
擦完,纸巾没处丢,冬稚攥在手里,左右看看。
“给我吧。”陈就轻声说,将纸团接过去。
“……哦。”冬稚没多说,“我回教室了。”
“好。”
她转身朝拐角走。
陈就站在水池前没动,看着她的身影过了拐角。
纸团在手里,有点湿,他摊开手掌看了看。
喉咙紧得发干,烧得慌,有点热。
咽了咽喉,陈就深吸一口气,合拢五指,将那团捏在掌心,用力揉搓,挤出的水浸润他的掌纹,半天没有松手。
……
苗菁得知陶子佩等人的行径,气得骂了半天。
“没事。”冬稚说,“她下回应该不敢了。”
坐在操场一角,两人脚边各放着一瓶水。
这上体育课的地方人不少,打篮球的,挽着手闲逛的,倒像是在上体育课。
冬稚在教室里待了一节课,没几个人看书,大家都借着参加活动之故在学校各处闲逛消磨时间,也算玩的一种方式。
于是苗菁拉了她出来透气。
“要是我在,我肯定撕烂她的嘴,让她放屁!”实在是太过气人,苗菁各种脏话都骂出来了,“就知道没事找事,他妈的,她是贱精本精吧!捐捐捐,这么能耐,她怎么不给她妈捐座坟!”
冬稚叹了一声,拍着苗菁的后背给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