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她好什么好,你就让她这样天天拐着儿子出去?”萧静然声音都尖了,“我这么多年累死累活照顾儿子,为了培养他成才,我费了多少心血,花了多少力气,我好好一个儿子眼看着就被这么个破落户耽误了!她是什么臭鱼烂虾也想勾搭我儿子,做她的白日梦!你管不管?你就说你管还是不管——”
“你有完没完!”陈文席用力一拍桌,“说了多少遍了,孩子的事情别瞎管别瞎管!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伴,感情好正常,一起玩也正常!我跟冬豫多少年的交情,我爸在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我看都是你,要不是你这样,人孩子会吓得不敢上门?你是我陈文席的老婆,不是菜市场买菜的,小肚鸡肠成这样,一点容人之量都没,你像什么话!冬豫好歹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在这一口一个破落户骂他的妻女,你照照镜子,自己看看自己那尖酸刻薄的样!”
萧静然气得胸口起伏。
“我告诉你,这个家我当家做主,轮不到你在这发疯!我还就让冬稚常来家里玩,你能怎么样?!她是冬豫的女儿,从小在我陈家的院子里跑大的,我爸抱过哄过,你疯一个我看看!”
“你——”
萧静然还要说,被陈文席一声怒吼打断:“滚出去!”
深呼吸,萧静然面色难看,强忍着没有继续发作,咬着牙扭头走人。
……
高三如期而至,要说冬稚生活里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这几年一步不往里迈的陈家,成了她常去的地方。
这座宅子的女主人仍然不欢迎她,但架不住当家的是陈文席,他说欢迎,那陈家上下便只能欢迎。
冬稚在外话少,但和陈文席却意外得聊得来。
陈文席回家时间本就不多,每回遇上了,和冬稚短暂闲谈,不管几句还是十几句,她说话总是分寸正好,每每都让他觉得熨帖十足。
陈文席有一次夸她,带着几分感慨和怀念称赞,说:“这丫头,骨子里那股沉稳劲儿,和她爸真是如出一辙。”
才两个月,冬稚和陈文席碰面时的场景,就从打个照面问候一声,变成了在客厅简短闲聊。最开始,陈文席几句话对她表现完长辈的“慈爱”后就直接上楼回书房,到后来,不忙时会跟她和陈就坐下多说两句。
两个小辈在他面前卖乖讨巧,他看着他们,就像十几年前陈老爷子看着两个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那时候他在屋里,往外一看,老爷子倚在门边的背影,慈祥,威严。
从那一辈到这一辈。
当家人的权利,也终于从父亲手里到他这里。
一边闲话,陈文席接一杯冬稚倒的茶,笑吟吟的,只教眼角细纹皱得层层炸开。
第42章焱焱
同级理科班有人过生日,是个叫刘柯的男生。晚上请吃饭,这种场合自然喊的都是关系亲近的朋友,不过饭后唱K,包厢订得大,人叫得就多。
刘柯和彭柳经常一块玩网游,和陈就则是常一起打篮球的交情,老早就喊了他们生日当晚去唱歌。
陈就对这种邀请一向可应可不应,彭柳无聊了好一阵,有兴趣去凑热闹,非拉着陈就作伴,两个便一块答应了。
一个拉一个,正好冬稚没别的事,陈就非得带上她。
赶上当时冬稚情绪比较好,少见地起了吐槽的心:“干什么,给你根绳子拴上我,拴上我好吧……”说这话的时候她昂着头,抬着下巴边说边朝他怀里怼。
陈就低下眼,瞅着她只知笑。
到晚上七点多,该出门,和彭柳约了在刘柯订好的KTV附近第一个街口见。
冬稚去陈家找陈就,陈文席正巧也在家,陈就领着她上楼去书房打了声招呼,倒没多说。临出门,陈就进房间拿东西,冬稚先下楼。
迈下楼梯阶,在一楼见着萧静然。
进门时就打过招呼,不过那时陈就在,这会儿只她两人。
“你倒是不客气,当着自己家一样,来得可真勤。”萧静然端着一杯热水,瞅着冬稚,阴阳怪气。
冬稚垂了下头,弯唇浅笑:“阿姨说笑了,我爸在的时候就把陈爷爷和叔叔当自己的亲人,我当然也是一样的。”
“亲人?我们可没这你门亲!”萧静然冷讽道,“整天一口一个你爸如何,我告诉你,我不是陈就他爸,这套对我不管用,在我面前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