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春道:“爷爷要是还在,看爸这么自责,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的。”
罗浮春回忆了下,只是可惜,在原来“罗浮春”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有关罗家破产的事情,她的记忆里,只是突然某一天,罗父和罗母收拾着东西,带着她回到了乡下。
这也不难理解,“罗浮春”只是一个傻子,谁又会跟她解释,家里破产了的事情呢?
“……妈,我家怎么会突然破产?”罗浮春问。
罗母一瞬间有些沉默,好一会,才苦笑了一下,自责道:“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你小姨他们带进公司,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将我们家的酒方子给盗走,卖给秦氏?”
罗母满脸自责,眼底下同样带着几分乌青之色,眉眼疲倦却又黯然。
罗浮春顿时默然。
罗母还说罗父了,她自己也一样,瞧这眼底下的乌青色,这段时间,怕是也没睡过什么好觉,这夫妻两人,都将责任给揽在自己身上了。
“小姨……方家人?”罗浮春记忆里隐隐有这家人的印象。
罗母道:“你怕是不记得他们了,就是你变好那天,出现在我们家的那家人,你还往他们身上泼了一盆水……”
说到这家人,罗母忍不住就有些咬牙切齿,愤怒的道:“当初要不是你爸,他们一家人还在C城了,哪里有机会来s市?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这么多年来,你爸不仅把你小姨爹安排进公司,我们家也事事帮衬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做……”
这些事情,罗母显然也是在心里憋久了,一开口就忍不住跟罗浮春倾诉起来。罗浮春听着,倒是知道了罗家破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家世代酿酒,在酿酒一途上,自然有远超过其他酿酒师的独到之处,祖祖辈辈的,一代传一代,给小辈留下了不少的秘方——酒方子。
这些酒方子都是祖辈们最得意的酿酒之作,放在当时都是让人惊为仙酿的美酒。都被这些祖辈们给记了下来,留给了后人。
照理说,有这么一些酒方子在,就算罗父在酿酒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靠着这些酒方子,也能酿出滋味不俗的酒来。事实上,这么多年来,罗家的公司虽然没有在罗父手上发扬光大,但是公司却也没有败落的迹象。
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罗家的酒方子,竟然被人给盗走了?而盗走酒方的人,便是罗母的妹妹一家,方俊一家人,他们还将酒方子卖给了秦家人。
就在前不久,秦家的酒行售卖了新酒,一上市,便大受欢迎,很多人都声称,这酒有罗家酒的滋味,甚至更胜罗家酒。也是这时候,罗父才发现,家里的酒方子,竟然被人给偷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同行挤兑,又有秦家推波助澜,大力挤压,罗父最后没办法,只能宣告破产,关了公司。
罗母忍不住落泪,说:“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
罗父罗母向来是厚道人,因为都是亲戚,两家人又一直有所往来,所以他们也没对方家人有什么提防。可是哪里知道,就是他们信任的妹妹妹夫,却将他们家的酒方子偷了,卖给了对家,导致了他们罗家的破产。
这些日子,不说罗父,就是罗母,心里也难受,而且十分自责。她觉得,要不是她有这样一个妹妹、妹夫,罗家根本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都是我的错啊!”罗母哭。
罗浮春抓住罗母的手,语气认真的道:“妈,这怎么能怪您呢?要怪,那也是怪方家人……您何必要为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难受?我相信,爸爸他也从来没有怪过您的。”
罗母泪眼朦胧,她伸手抹了抹眼泪,道:“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
罗浮春岔开话题:“那位秦先生所说的品酒会,又是什么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罗母道:“品酒会啊……那是一年一度在S市举办的品酒活动,在每年七月份的时候开始。到那一天,大大小小的酒商,酿酒师,还有爱酒、懂酒的人,都会来到这里。这是每年最大的一场品酒活动,大家互相品鉴美酒,选出味道最好的美酒来。”
说到这里,罗母有些默然,半晌才道:“以前,每年品酒会,选出来的最好的美酒,都是我们罗家的……而且,这个品酒会最开始创办,是你爷爷牵头,联合了众多爱酒的人,还有酿酒师,大家一起创办的。”
罗浮春恍然:“所以,那天在医院,秦先生说到品酒会的时候,爸爸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这个品酒会,对他们罗家来说,算得上是意义重大了。可是今年,破产的罗家,却是连参加品酒会的资格都没有了,罗父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
“……唉,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好了,我们快些把樱桃摘下来吧,等下还要过水洗一遍了。”罗母努力的让语气轻松一些。
母女两人合力摘了几篮子,罗母跟罗浮春打了声招呼,将樱桃分作几篮子,带着罗浮春去送给村子里的亲戚们,顺带也带罗浮春去认一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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