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洲看明白了,他也装瞎。
“别急,孤好好替你写。”
眼瞅着黑乌乌的笔墨尖儿越来越近了,宋欢欢瞪大了眼珠子,呜呜呜着,放声大哭起来。
风声鹤唳,山雨席卷,好大的一场阵仗。
她不哭还好,陆矜洲皱着眉,一下寻不到良策如何应对。
他斜了眼,加上宋欢欢不规矩捂着她的手抖了。
笔墨今儿点到了她的脸上,瞬间变成大花猫,哭声酸止住了,没止几瞬,豆大的眼泪珠子不要钱似地掉下来。
一串一串,再快些连成长线。
看她一副天塌的惨样,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陆矜洲抖着肩膀笑了。
“哭哭哭。”
守在门口的潭义,都不可思议。
太子心情不愉之时尤爱练字,每次书房里气氛尤其低沉,潭义守在门口,从来不敢插半句嘴。
只是没想到宋欢欢进去一遭,殿下笑得如此开怀。
宋姑娘还真是有本事。
日后这位只怕要敬着了。
*
宋欢欢捧着一张纸从书房里出来,眼睛很红反反复复吸着鼻子,脸上那点墨早不见了。
她咬着牙,心里早把陆矜洲大卸八块。
一朝储君,竟然如此戏耍人,也不嫌弃幼稚。
“太气人了!”,宋欢欢踢走路边的石子。
眼下来不及委屈,烦的是她手里的那方宣纸写了四个愚蠢至极大字的难题。
她便知道了陆矜洲被宋清音一事扯得心里不痛快。
不曾想,竟然把烂包袱甩到她手上。
宋欢欢越走,陆矜洲和她说的话在她脑中就越清晰。
“宋清音来东宫,你说的对,是要去见见,可惜孤今日身子不爽,便由你替孤去吧。”
他还认真写了一方纸,卷起来郑重其事递给宋欢欢。
“纵使宋清音与你同姓,是你的姐姐,也不能失了礼数,你是孤身边的人,空手去成什么样子。”
“带着字墨去,务必要送礼。”
这是在明晃晃拉仇恨啊,他不想对付宋清音,就把事甩给她。
*
宋清音住在东宫的紫竹园,里头栽了许多罕见的紫竹。
风景好,风水也好。
唯一不便,便是离太子住的主院远。
宋欢欢当时打过这一片的主意,奈何太后的人盯着,她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