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矜洲弯唇一笑,眸色幽深,依旧瞧着她的嘴。
“殿下中意么?可要再使些力气上去?”
多舒服啊这种话,叫人懒得计较其中的几分真几分假,总之话好听,无论多假,都会当成真的,这么会哄人的玩意,放到朝堂上也是一把好用的刀。
上回送礼的事情,陆矜洲还记得她说过,也就识得几个字,陆太子没计较她的力道,嘴角稍撇奚落取笑道。
“宋畚所在的翰林院里有个难搞的文官,四十年纪,家里的原配死了十年之久,尚且没有续弦,膝下没有孩子,他在翰林院拿笔墨和宋畚一样,就写些孤不喜欢的东西,软硬不吃困扰孤许久了。”
朝堂上的事情,好端端的陆矜洲为何同她讲?
她身份敏感,宋欢欢低垂着眉眼,思虑这其中的蹊跷,朝堂上的事情与她一介女流说了又有何用?
该不会是,宋欢欢脸色发白,敲打的动作缓慢了一些,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子爷该不会是想。。。
陆矜洲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在酒肆庄子里,沈世子套来了消息,说他耳根子软,最喜欢玩些面相嫰,身子软,说话好听的,孤与沈世子寻了许久,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男人话音刚落,视线便落到了宋欢欢的头上。
宋欢欢脸色更白了,绷紧了腮帮子,心中颤然发寒,被他的视线盯得麻木,想装傻都装不了。
心中一下没有主见,蓦然慌乱起来,手上的动作更是停下来了。
“。。。殿下。。。”,喊人的声线发干。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陆矜洲竟然打听好了去处,想要将她送人,宋欢欢心里是又惧又怕,盛暑天气,浑身冷得仿佛同冰窖里捞出来一番。
她若真去了哪处,指不定要怎么死了。
太子开口了又说,“孤差人四处找,却忘了孤的内宅里,不就养着一位三小姐。”陆太子掐住她的下颚,将脸抬起来,小姑娘吓得发白慌乱的神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男人眸色当中蕴满了玩味。
“宋三姑娘,不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妙人,面相嫰身腰软说话好听会哄人。”
是个顶破天的尤物。
太子停顿了一瞬,“就算是孤也被宋三姑娘哄得几次,更遑论旁人,宋三姑娘好手段,好谋略。”
当真是有趣极了,不就是吓吓,陆矜洲还从未在这张稚嫩的脸上见过如此神情。
翰林院确有其人,陆矜洲想起沈煜的话,再想起宋欢欢的的确确有动过心思想将她送人的心思。
宋畚敢将人送到这里来,他也可以将人撒出去做笼络的用处。
虽说这幺女身世可怜,但在这上京城中比她可怜的人要多得更多,他何必怜惜,这些日子的眷顾,算是给她面子。
宋欢欢咽下一口唾沫,连身上的不是不适都忘记了,太子阴晴不定,心情好时还能赏个好脸,不知何处又招惹到他了,一口一个宋三姑娘,简直让人无措得紧。
宋欢欢不能不为自己一搏,平日里卑躬屈膝惯了,陆太子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她两只手攀上陆矜洲捏她下颚的手,和他接触。
“殿下,奴不才,做不好殿下吩咐的事情,您抬举奴,宋大人温和都不喜欢奴,何况与宋大人同在翰林院的人呢?”
陆矜洲尚且由着她说,没有任何的表示。
“殿下说是与不是,奴愚蠢至极,殿下从前也觉得奴难堪大任,做不了任何。”
小姑娘拉了衣裙带子,好在天随人愿,能松发一些,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好在陆矜洲出手大方,给她的衣料都是上等的名贵,松软有余,能给她一点点宽解。
“。。。。。。”
太子哑言,他试想过这幺女会如何应对,哭?闹?跪着求他?
云云如此,太子都想过,唯独没想过,会理智到头和他讲规矩,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