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欢欢忙摇头说不,不要把她送回去。
“既然不想回去,就收起你的眼泪。”
宋畚养的女儿,何处都好,会给人许许多多的错意,能叫人挠心肝的痒,喉头烧得厉害又如何,他始终觉得这女人哭起来厉害。
哭起来,他就罢手不唬她了。
若是别的人哭,陆矜洲能有这点耐心,不会,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更不会说上许多,只会抬抬手,潭义领命将人丢出去。
“殿下会将奴送人么?”她反反复复要确认这件事,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水雾。
宋欢欢往陆矜洲的怀里凑进去,两人的距离离得更近了,身上带着的香气扑面而来,叫人颇有些欲罢不能,陆矜洲气息微微。
宋欢欢拉着陆矜洲的衣襟,上头蕴上去的修竹,被她一双手捏得皱巴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有点哑。
“奴很听话很听话,殿下喜欢什么,奴就用记着,奴会好好学字读书的,殿下不要将奴送人,奴跟在殿下身边做什么都好,再也不想被送走了。”
许是送人的一番试探激到了她,“孤不是你的生父,你来孤身边不过多久,宋畚将你送来孤身边的时候,你也这样撒泼哭求?”
陆矜洲撇了一只眼睛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
素日以来,陆矜洲最讨厌女人哭了,但今日也不知道为何,听着幺女小声啜泣的模样,心里竟然不觉得厌恶。
瞧瞧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真让人恨不得再叫她过分些,好好欺负,哭得再大声些,哭断了气亦或者累得哭不出声音才好。
何处不是陷阱,何处不在小心。
皮肤这样白皙,身姿又这样好,陆矜洲收回眼睛,从手里拿了颗红提,没剥皮过过手,丢嘴里三两下吃了,味道很甜。
“还哭?哭什么?孤如何你了,你在孤怀里赖着哭成这样,三姑娘手下不留情,可知道你抓的衣襟,方才哭湿的衣裳,一匹之数不下万金。”
宋欢欢一只手拉着不放,另一只手擦干净眼泪,“奴来殿下身边的日子虽然算不上长久,但殿下对奴很好,奴在殿下身边没有人轻看奴,奴走在东宫里,也能挺直腰板做人,这种感觉在宋家从没有过。”
她说着说着又哭,眼睛擦也擦不干净,很红。
“奴不聪明但会用心的,日后也不会吃那么多了,殿下就当养个阿猫阿狗留在身边,不要将奴送人好不好?”
“阿猫阿狗,你倒是乖觉。”男人唇微勾。
偌大的寝房里,只有女人的抽噎声。
男人再不说话了,宋欢欢擦眼泪的间隙,瞧瞧用余光偷看了半响,太子神情淡漠不露痕迹,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手上更没有动作,叫人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真叫她送去了翰林院伺候她爹的同僚,宋欢欢是一万个都不肯的,若真到了哪一步,吃再饱的饭,都咽不下心里的恶心。
“殿下。。。”
事到如今,宋欢欢只能赌一把,陆太子不隔阂她的亲近,只要她成为太子的女人。
陆矜洲要将她送人,作践她也是作践自己。
“殿下坐久了,累了,奴为您四处捏捏。”
小姑娘的手很老实,没像上次一样。
不得不说陆太子穿衣不显,抱上去,不留空闲才能够抱得完全。
薄如蝉扇,走线蜿蜒的曲线,被后背垂下来的乌发衬得越发肤白奶郁。
她生得美,陆矜洲并非头回知晓。
也没做什么,总之,凑过来了,一场女儿香气下来,太子爷满脸的淡漠和不愉,微微消散。
不过就是个粘人些的玩物,还抬不起手给她推开了?
幺女脸上的眼泪珠,落在太子肩头,依稀些,还有脸上,在烛火的照耀下,皮相比平时还要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