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重,臣次之,民最轻。”
“不是这样么,物以稀为贵么,君王只有一个,大臣也是,民众最多,少的东西比较贵重罢,所以君为贵重。”
陆矜洲哼笑一声,说她俗气,“君稀,民虽多,但民是城之根本。”
宋欢欢瘪嘴,“奴哪里懂这些么,奴心里只有殿下的愉悦,话说这一前一后的都占了位置,姑且算个有始有终吧,如果殿下挑不出来,不如从臣下手如何呢?”
宋欢欢瞧着陆矜洲脸上的神色,陆太子太会装了,当真是看不出半点端倪。
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
她她如何会么,连科举都弄不清楚,只想混知道些,好给小道士通风报信。
有了选题也不奇怪,她要多从陆矜洲嘴里多套些话。
“殿下觉得呢?殿下觉得什么是最重要的?”
陆太子难得看面前养的这只求贤若渴,她脑子里向来只装饭,如何想知道这些,可陆矜洲找不到人说,刘珏建议从君出题,方响认为从民。
陆矜洲不说话,本以为小姑娘随处挑个,不曾想,前前后后都提了,最后落在他的心坎上。
一个字咯,臣。
果然啊,养在他身边的最舒心,歪打正着也合心意。
君稳坐高堂上,臣是治理民生的重要权柄,而科举选官,正是挑出好臣,有想法的能人,臣要纯,要诚,要忠,要清,做一个好臣何其难。
上京虽无大战事,内里的问题也不少,每每送上来的折子,许多都是在说,哪个县丞贪官,哪个徇私包庇,哪个藏污纳垢,以至于出了各种忧患。
“三姑娘聪慧,孤不是君,有天子在一日,孤为臣,天子脚下臣难做,便从臣出发。”
宋欢欢又接着问,“殿下学问深广,是国子监先生的得意门生,奴朝殿下讨个学问呗,殿下既然从臣选题出发,若是此卷由殿下来答,殿下如何作答?”
小姑娘那双眸子清风明月,无邪天真,陆矜洲看恍惚了。
忽而开口,文绉绉的几句,宋欢欢竖起来耳朵,听不懂,但用心记下了。
“为臣难论,做君不易做民亦然,更有人臣者,困惑其中,上受君王之令,下束黎民。且不论何为。”
“为臣,当忠当纯当诚。。。。”
陆矜洲悠悠说了些心中的答案,几句点睛过后停了,他生来就是皇子,不必参加科举,在朝堂里也有一席之地,当上储君之后更不必说了。
每年的科举,他都参与择题,当然心里敲过答案,更要看科举的考生,与他的答案沾不沾边,这些都很紧要。
他没和任何人吐露过,本以为同幺女讲,是对牛谈琴,殊不知道小姑娘听得兴起,“殿下怎么不接着说了,奴觉得殿下讲的很好啊。”
陆矜洲淡声,话头饶有兴味,“三姑娘大字不识几个,还能听得懂孤与你说的答卷是何意思。”
随后啧了一声,又接着叹道,“稀奇了。”
“这年头,猫猫狗狗也成精了,要不要孤开个后门给你,留个殿试的机会,让小欢儿大展身手,孤一上位,小欢儿便做第一御前女官。”
陆矜洲接着又讲道。
“说起来我朝还没有女官,父皇只用男官,这是个陋习,当废当改。”
宋欢欢再套不出来别的话了,因为陆太子的手不老实,耳朵贴着小姑娘问,“想不想走后门?”
小姑娘心里只有正事了,她明儿个要去国子监。垂着头,一颈子幽幽的香散出来,陆矜洲独爱,这味道闻久了,慢慢的上瘾。
“殿下,奴在东宫里闷得坏了,殿下平日忙,奴去国子监听学问成不成?”
陆矜洲没说答应,“三姑娘不是最讨厌去国子监了。”
“奴思前想后,不该让殿下为难,潮汐公主那边总要有人低头,若是因为奴的缘故,搅了殿下和公主之间的兄妹情谊,奴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