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母见了好姑娘,自是要留在身边的,就道:“叫琴丫头跟着我住。”
薛蝌忙接话道:“就不打搅老太太了。我们今儿来,就是给老太太请个安。因着梅家知道我们进京,已经叫人收拾了别院出来。我们不去,反倒是不好了。还请老太太见谅。”
薛姨妈面色一变,就道:“你们进京,不跟着我和你哥哥住,住到外面像什么话。”
“瞧您说的,您和哥哥姐姐尚且在麻烦别人,咱们怎么好跟着添麻烦。京城里也有咱们家的铺子,要想安排屋舍,安排住得地方,也不难。正是想着,梅家主动安排了,咱们不去,倒也是说不过去。”薛蝌就笑道。本来也打算住贾家的。谁能想到半路上接到京城铺子掌柜传来的消息。一是贾家如今远不及以前了,二就是史家姑娘的事得引以为鉴。梅家的亲事可不容有失。
薛宝钗就笑道:“哪有没过门,就先住到男方家里的。这不合规矩。”
薛宝琴用颇为奇异的眼神看着薛宝钗,抿嘴一笑,就不说话了。但意思却表达的十分明显。薛宝钗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低头只不再言语。
贾母心里就不由想起湘云那一码事,自然知道人家避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顿时脸上的笑意就淡了,道:“那就不留了。”
薛蝌和薛宝琴就顺势告辞,还是鸳鸯打发人将他们送了出去。李纨见气愤不对,就带着自家的嫂子和李玟李绮回了自己的院子。反正自己守节的节妇,侄女跟自己住,也没有大碍。
大太太就叫邢蚰烟跟着迎春一道去,也算是一份体面。邢蚰烟就是再笨,眼色还是会看的,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只怕有了不得的故事。也就只能紧跟着迎春,不敢随意说话。
本来老太太阳光明媚的心情,因为薛家两兄妹的不识抬举,搅合的一点都不剩了。欢欢喜喜的场面,不一时就散了。
林雨杨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对林雨桐道:“姐姐,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啊,还要你客气的专门跟我说了一声。”林雨桐将炖好的羊肉汤递过去,“先喝了再说。”
“是这样,我有个同窗,他的舅兄带着跟他定亲的姑娘来了京城。因为跟贾家有些关联,所以,他没敢叫人住在贾家。但这人到了京城,没个交际也不行。所以,就求着我跟姐姐说一声,能不能下次给那姑娘下个帖子……”林雨杨喝着汤,慢慢的说了因由。
“你那同窗姓什么。”林雨桐问道。
“姓梅,他父亲是翰林院的。”林雨杨道。
梅翰林,定亲的人家还跟贾家有些瓜葛。林雨桐马上就知道这说的是谁了,原来是薛宝琴。原著上,薛宝琴是难得有了好结果的一个姑娘。雪里红梅图,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之后,就越发显得这雪里红梅俏了。可不正是好预兆。
在贾史王薛都败落的情况下,梅家还是履行了婚约,显然这家人的品行还是不错的。自家弟弟的朋友,竟然有梅翰林家的公子,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小。再说了,薛宝琴也不是一个讨人厌的姑娘,这点事,举手之劳。也就应下来了。想来这位梅家的公子,对薛宝琴是极为满意的。要不然不会这么费劲思量的安排。跟林家交好,跟自己交好,这对薛宝琴来说,就是一份底气。
林雨桐打发的弟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两天,她有些焦躁,因为传输回去的方子,倒现在都没有结果。是出现了故障,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这让她怎能不揪心。
好容易熬到了晚上,林雨桐耐不住这种等待的心情,就又一次发了询问的信息过去。这次消息倒是回复的很快。
因为都是药物类的配方,所以得经过很多次实验包括临床实验,才能知道能不能放心使用,价值又如何。至于说,什么时候有消息,公司也不知道。只让自己安心等待就好。
林雨桐顿时差点哭出来。在红楼里一辈子,在外面才一星期时间。也就是说自己过完一辈子,外面也未必就出结果。
这种办事效率,也真是让人醉醉的。
闹得林雨桐都有些灰心。如今,也只能先收集,至于能不能用,那就只能再说。想让自己的账户里多几个零,原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要是只记挂着那边的事,这一辈子都别想干别的了。
她安慰自己道:反正这辈子锦衣玉食,也算是赚到了。
日子优哉游哉的过,一点一点的抚平林雨桐的焦躁。呼啦啦几场大雪一过,就进入了腊月。年关在即了。
这段日子,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南安郡王被贬为庶人,一家子发往辽东。这样的寒冬腊月,就这样被发配了。出京城那天,那些所谓的四王八公的旧交,一个也不见。倒是有几个曾经得过恩惠的下人,拿了棉衣棉被,赠送了盘缠,打点了差役,送旧主子出了京城。
而贾政在知道了南安郡王的结果以后,一天也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就上了路了。如今还真没有任性的资格。贾母什么也不说,叫鸳鸯典当了几个好物件,给贾政把银子带的足足的,又赐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伺候,才叫妥当的人送他去任上,又有些伤感,连个年都不能再家里过。
而贾雨村这货,因为也参与到了南安郡王倒卖军粮的买卖之中,林如海都没怎么费劲,就又将他打回了原形。这件案子,就连南安郡王都夺爵发配了,何况是他一个没有根基的人。判了斩监侯,怎么算都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因着贾雨村跟贾家有些瓜葛,贾家众人无不吓得噤若寒蝉。贾母更是病了一场。她又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南安郡王的事,隐隐透出了皇上对这些老臣的心思。今儿能这么对南安郡王,明儿就能这么对贾家。这种不安,将她搅合的夜不安枕。不几日,就病的有些昏沉。
独独贾琏在平儿的屋里,窃喜的喝着小酒。
当天晚上,王熙凤发动了。小红谁也没惊动,悄悄的把事先叫贾芸找好的接生嬷嬷给接了进来,又打发人请了大夫。
贾琏喝了几杯酒,又压着平儿叫她陪着喝了几杯,竟是睡的十分的沉。王熙凤害怕有人弄鬼,本就不声张,只叫小红将院子守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之声,将贾琏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