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去遇到什么事情了?”顾暖暖五岁就丧父,王氏把这个唯一的女儿当眼珠子一样疼,几乎是她在丧夫之后活下来的唯一支柱,所以对于女儿的一点点变化都能轻易察觉,这会儿见女儿神色不对,不由皱眉,“是不是谁惹你了?”
至于有没有可能女儿主动惹事儿,她的女儿她知道,主动招惹是非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的!
或者说除了自家人,连未婚夫都快要当不存在的姑娘,你能期待她对周围的人有多少热情。
因为漠不关心和无所谓,所以凡是牵扯到是非,她的女儿基本都是无辜的那一个。
“呃……说来话长。”顾暖暖自然没有要隐瞒王氏的意思,不过这会儿要去平康院祖母那里吃早饭了,而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所以这会儿还真的不是什么好时机,“等晚一点小叔来了我再说行不?”
王氏到也没有多想,觉得左不过就是小姑娘之间的斗气,她女儿从来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上门赔钱什么的,面上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顾暖暖的手:“娘知道你做事一贯有分寸。”
“那是,那是,女儿一贯心里有数。”顾暖暖立刻点头,然后母女俩亲亲热热挽着往另外一边的抄手游廊走去。
跟在后面的汤圆垂着脑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我的夫人诶!您可想错了!大小姐这回的分寸差得有些远啊!
第八章
老夫人是一个看上去很严肃其实很惯孩子的人,当然这个很惯是在一定原则内,大约就是大是大非上不错,其他随意的意思。
据王氏说,她刚进门的时候看见这位婆婆还是很憷的,但是接触了之后才发现这位婆婆是真省心,真特别省心,她所能想到的各种婆媳问题是一点没有碰到。
后来丈夫过世了她一度缓不过来,也是这时候她知道这位异常省事婆婆是真的厉害,在国公府里仿佛一根定海神针,若是十年前没有婆婆撑着国公府就彻底垮了。
而过后她才知道婆婆的悲伤都藏了起来,只有短短时间就白了的头发能让人窥探到一点她的内心。
顾暖暖非常喜欢这位祖母,如今将尽六十岁的老夫人眼神清明,仪态端庄,言谈举止之间无不透着一股阅尽世事的从容大气,不过分慈爱溺爱小辈,不过分严厉刻薄小辈。
“风寒好了?”母女俩刚进门,老夫人就让人去准备早点了,然后对着顾暖暖招手,“过来我看看。”
“好了,就是吹了一点风,有点头疼,不是什么大事,娘太紧张了。”顾暖暖双手被老夫人握住,然后挨着坐到了边上的软椅里。
“你娘做的对,不要仗着年轻就乱来。”老夫人仔细打量顾暖暖的脸色,发现确实没有什么病态的感觉,这才点头,“虽然风寒好了,但是这几日也要注意。”
“我听祖母的。”顾暖暖见外面的丫头端盘子进来了,立刻接过旁边丫头递过来面巾擦手,“吃饭吃饭,我都饿了。”
“饿不着你。”老夫人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她这个孙女就喜欢吃,只要是新鲜的就没有不喜欢的,看她吃东西她都能跟着多吃一点。
祖孙三代高高兴兴地吃了早饭,然后又围着花园走了两圈,趁着太阳还没有热烈起来回了院子,商量着盛夏的新衣裙,又闲话了一会儿现任的国公爷顾漓就来了。
顾漓若是光从外表看就是比普通人脸色苍白了一点,实际上平日里的生活也没有多少不便,只是需要格外的注意。
顾暖暖觉得她这位小叔应该是免疫力低下,好好地调养,以后锻炼起来,应该可以和普通人不会差很多。
“我听说暖暖病了,现在可大好?”顾漓自己很容易感染风寒,每次必定会发烧躺倒半个多月才能好,所以他平时里不但自己很注意不乍冷乍热不吹风,就是发现谁有一点风寒的苗头他都离得远远的。
所以这两天他虽然很担心却没有去顾暖暖的院子看望侄女。
顾漓踏进院子先问候了母亲老夫人,然后又问候了嫂子大夫人,这才开口询问侄女。
“我没生病呢,我骗人的。”顾暖暖先是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得远远的,这才开口,一边说一边很殷勤地给顾漓拉椅子铺藤编的软垫子,“我这两天都在外面,娘怕你们担心才这么说的。”
老夫人和顾漓有些意外地看向大夫人王氏。
被拆台的大夫人王氏:确认过了,这是亲生的!
“母亲小叔恕罪,这事儿是妾身不对。”王氏虽然被亲闺女当面坑了,但是表情还算淡定,起身敛衽朝着老夫人和顾漓道歉。
“你呀,你给她瞒着,她转头就给你拆台,你就该用鸡毛掸子抽她!”老夫人什么没见过,儿媳妇孙女什么人她能不知道,见儿媳妇被孙女坑得满脸血,顿时哭笑不得。
“大嫂严重了,大嫂担心我和娘,我哪会不知道。”顾漓立刻表示无碍,他和母亲一个老一个弱,要是知道这丫头两天没回来免不了提心吊胆,这样一来肯定对身体不好。
“那你在外面这几天做什么了?”顾暖暖虽然性子挺大而化之的,但是夜宿在外确实从来没有过的,当然一个基本不愿意出家门的人也没有啥机会夜宿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