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配置出去基本已经不存在什么危险了,所以家里三个长辈虽然依旧担心,不过最后还是放行了。
结果顾暖暖直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了内城之后就把汤圆柳娘和马车都留在了离圆,自己和另外七人换马不换人一路风驰电掣地奔往北方丰武城。
而此时此刻位于大启北蛮和西蛮交界的一处大山沟村子里,宫珩睁开了眼睛,意识回复的那一瞬间全身的痛感都朝他袭来,让他忍不住面容狰狞,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追杀一个北蛮将领,最后和他一起滚入寒气四溢的大河中,他下意识用内力护住心脉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所以……他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
入眼之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整个屋子很小,似乎只有一道稻草竹篾帘子勉强阻挡着外面的寒风呼啸。
宫珩想要动一动脖子手脚观察四周环境,结果动没动成功不知道,但是他是真的疼。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其中最厉害的有三处,左脚,右手,以及喉咙。
“吱——”厚厚的草帘子被掀开,一个满脸胡子的高大男子推开帘子走了进来,是的,推开,因为草帘子太厚都不能撩了。
高大的男子和宫珩对上视线胡子动了动,一个和大胡子和他身上满身的皮毛形象极度不符的清越声音响起:“醒了?命挺硬的。”
第六十五章
大雪融化后又晾了好几天上山的小路才能下脚,不然一踩一大坨泥,然而这还是好的,就怕一个打滑直接从山腰溜到山脚,顺便把自己溜成残废。
宫珩自那天醒来后又发了两日高烧,直到三日前才算正式脱离生命危险,身上那些不重的伤口虽然还会隐隐作痛,但是已经不会让他忍不住扭曲了五官。
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左脚右手却要好好休养,否则恐怕要留下什么后遗症,然而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大问题在喉咙这里。
“这喉咙被毒哑了,命大的是你自己却没事。”大胡子说他叫当归,是住在这个【葫芦村】的猎户,也是他在去镇上买猎物的时候,路过山涧看到他把他捡回家的。
并且当时和他躺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北蛮人,然后他被捡了回来,另外一个被大胡子抢了人头,扔回了滔滔江水里。
至于捡一个快要死了人的回来,花了很多钱给他医治为什么呢?
“你脸长的好看。”大胡子说着侧过来侧过去打量宫珩的脸,“果然睁开眼更好看了,等养胖一点就更好看了。”
宫珩因为失血和重伤所以苍白的脸微微发青,一双乌黑的眸子微微一缩,他不是蜜罐里长大的天真不知事皇帝家傻儿子,好南风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只是过了二十年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大胡子自然不知道宫珩的想法,虽然作为一个猎户他不缺吃喝,但是要说有积蓄是没有的,所以给宫珩治病真花了很多钱,所以最近他时常进山,这不,又要走了。
不过宫珩行动不便,他就让他的两个徒弟轮流照顾他。
宫珩抬起左手摸了摸喉咙,他感觉有一团什么东西塞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但是呼吸起来却没有什么阻碍。
他记得进水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命往上涌,最后就堵在了他的喉咙口。
难道是热毒?
“到了,到了,哎哟,这路可真是埋汰人!”一个嘹亮的大嗓门远远从下面传来。
当归的一个徒弟白米从厨房里出来,就要架着宫珩的椅子往柴房里搬,没错,宫珩醒来的地方那就是柴房,对昭王殿下来说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体验。
不过很明显比宫珩矮一个头的白米就算力气不小,但是因为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下面上来的人,所以错过了把宫珩藏起来的机会。
三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跨进了大胡子用篱笆围的院子。
“白米在啊,你师傅呢?”鬓边插着一朵大红布花的中年女子最先开口,不过一句话刚说话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宫珩,一下子双眼就发直了。
后面两个女人一个苍老一点一个年轻一点,此时此刻也和大红花的中年女人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宫珩。
葫芦村其实并不算非常贫穷,不管是山水土地都算肥沃,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和三不管地带差不多,然后进村的路又不好走,所以连收税的官员都懒得过来,几十年普查一次就一直按着几十年前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