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景玉泽来到淮王妃身边,轻声唤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淮王妃双眼看着墓碑,视线无法聚焦,呆愣地问。
“母妃预备将事情告诉儿子吗?”
心涟扶着淮王妃缓缓起身。
墓旁,有一块儿干净的青石,慢慢挪动步子,她在青石上落座。
景玉泽来到近前,双膝跪地“母妃,儿子想知道所有事情。”
一阵沉默,淮王妃就这么看着景玉泽,视线落在他面上久久不曾移开,仿佛是在通过他的脸看别人。
“母妃?”他再次唤道。见淮王妃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某种思绪中,“母妃?”加大了些许声音。
淮王妃依旧不语,这么呆坐着。
心涟看着在地上的世子爷,又看了眼沉默的淮王妃,红了眼眶。
只有她知道,王妃心中的信念塌了。
这些年,她一直靠着这个信念活着,可是今天,她却见到了他的碑。
刻骨铭心的爱人,变成了一块儿冰冷刺骨的石头,写几个字就变成他了?
叹口气,心涟上前扶起景玉泽“世子,我们让王妃独自待一会儿吧。她或许,需要一些时间。”
景玉泽顺着起身,心里虽也不好受,面上终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渴望亲情,可正因为没有感受过,便也不知失去的痛苦。
要说有,大约,是遗憾吧…
“世子随奴婢借一步说话吧。”心涟道。
说话间,她朝一旁走去,离得远了些,回眸视线能看见王妃的所在,心涟止了步子。
“心涟姑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涟长舒口气,待心情平复了些,这才娓娓道来
“当年,淮北界内松阳县县令柳云生,虽然官卑言轻,却是个名声在外的好官。
世人皆知,柳县令家有一位才貌双全,极其善舞的女儿,柳如烟。
也就是我们家小姐,您的母亲。”心涟看着景玉泽。
景玉泽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小姐自小便与沈家公子沈自安订了亲。
柳沈两家本是世交,在小姐十五岁芨笄礼之后,两家便办了婚事。
老爷为官清廉,所以婚事办的十分低调。
姑爷是个疼人的,对小姐体贴入微,二人琴瑟和鸣。
一个月后,姑爷陪同小姐回娘家给老爷祝寿,却意外在街上遇到了刚回封地的淮王。
淮王对小姐一见钟情,知小姐已嫁作他人妇,
淮王表现的很是君子,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去了柳府参加寿宴,
姑爷是个实诚君子,很快,便与毫无架子的淮王成了兄弟,二人经常把酒言欢。
淮王喜作画,经常为小姐和姑爷作画,日子本也过得极其和美平静。
可是,两个月后的一天,一帮人带着士兵冲进了柳府,扬言要抓老爷入狱,说他贪赃枉法,鱼肉百姓。
就这样,柳府所有人都下了狱。
小姐知道消息后,心急如焚,与姑爷商量之后,二人决定去王府求淮王相助。
淮王倒是答应愿意帮忙,可因着举报之人有真凭实据,案子有些棘手。
小姐苦苦哀求,可终究无果。
有一日,淮王单独约见了小姐,只说有了救人的办法。
小姐欢喜的不得了,可是去了才知,那办法却是要小姐与姑爷和离,嫁给他。
这样,小姐成了亲王妃,柳家便也是皇亲国戚,自然可以从轻落。
小姐当然不愿,可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甚至是去知府衙门击鼓鸣冤,皆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