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都想要端在手里把玩。
端在手里……
冷风呼啸而过,帘子也终于合上,锦笙缓缓睁开眼睛,正想揉揉被冷意浸得有些发酸的鼻子,一只修长的手便朝她的脸边伸了过来。
君漓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单手掌心拖住她的下颌,面无表情地端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打量起来。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怕不是大晚上的在跟她耍流|氓吧?!
锦笙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噗通噗通,心中乱撞的小鹿已经头破血流,她惊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刷白,不晓得是不是脑子抽了,竟然还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现在是一巴掌呼拉过去然后直接锒铛入狱的好,还是就这么先静止了时间杵会儿的好?
关键是……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太子爷,锦笙很没有出息地咽了一口带着猥|琐和垂涎的唾沫。
而对于捏住一个男孩子的脸这种事,太子爷表现得很淡定,清冷得仿佛面前的不是个人,只是个好看的物件,被自己端起来把玩观赏罢了。
他眼神中的疏离淡薄也将他的漫不经心体现得恰到好处。
只见他抬眸垂眸间已将她的脸不动声色地揉捏把玩了个遍,最后还能挑着眉毛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脸这么白,可冷着了?”
那毫不在意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跟她说——天色已晚,可吃饭了?
呼吸屏了太久,锦笙脑子一抽就答了一句,“吃了……”
君漓撩起耷拉的眼皮,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漾着片刻的讶然,以及一句大写的“你担怕不是个智障”。
但很离奇地,君漓一边捏住她的下巴,一边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车壁上,借力轻轻撑住太阳穴,顺着她问,“吃的什么?”
这种问候就像是官场上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脸从容地问你——公干完了?
锦笙:“嗯,完了……”
君漓:“……你究竟在想什么?”
锦笙:“顾勰还欠我一坛酒……”
君漓:“想喝酒了?”
锦笙:“想跟顾勰出去玩儿……”
对视了片刻,君漓忽然放轻声音,紧紧捏了她的下巴一把,“我问你是不是冷着了。”
这一句话的温度明显比上一句低了不止一个冬天。
下巴上一疼,“嘶疼——刚才是有些冷……!”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话后,锦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都回答了些什么玩意儿。
君漓松开她的下巴,撩起车帘看向外边,再不去看她。
凉风陡然灌了进来,冷得锦笙缩了缩脖子,抬眸悄悄瞅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太子爷。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仅穿了两件单薄春衣的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且太子爷此时侧脸上推测出的神情便是,继方才问了她冷不冷之后,仿佛在说:冷你就多吹着冻会儿罢。
果然又是在整她玩儿的,锦笙裹紧衣裳讪讪地缩成一团,心中那头撞得头破血流的小鹿也在嘲笑她方才那一瞬间的心念一动。
此时微妙尴尬的气氛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坐太子爷马车那时候。
不晓得马车走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锦笙靠着车壁就睡着了,外面的人忽然“吁”了一声,刹住了马,紧接着就传来青崖的声音,“殿下,天枢阁到了。”
君漓一边抿茶一边看了一眼倚在车壁边把自己裹成一堆、睡意正浓的锦笙。
帘子早就放了下来,马车内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