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上朝。
观月帝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八卦。
正所谓坐的高望的远,平日里底下大臣在下面站着,搞什么小动作使什么小眼神儿,他们根本不知道其实坐在龙椅上能看的清清楚楚……
正比如今日。
观月帝发现炙手可热的霍将军像是长了一根歪脖子,上朝的时候往那一站,也不看天也不看地,一张脸全程看着左手边,走道那半拉文臣所在方向——
文臣那边有什么人呢?
观月帝顺着他脸朝向的方向一看,就看见拢着袖子低着头,站在那也不知道在地上看出了几两金子的他亲儿子。
观月帝:“……”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姬廉月这样特殊的生长环境注定了,他向来对于周围的目光是比较敏感的,更何况他上朝时候向来不老实,喜欢伴随奏折内容看来看去围观群臣神态打发时间——
今日这般缩头鹌鹑的模样……
他显然是知道,霍显在看他。
只是他不想搭理他而已。
这与二人合离前的情况可是完全颠倒,可真是天下了红雨,奇了怪了。
……
下了朝,姬廉月觉得自个儿脸上已经被灼热的目光烧出两个洞来。
周围的众臣如潮水向外退去,他甩了甩袖子,余光瞥见霍显已经横穿过人群往这边走来。
心中紧了紧,这个时候姬廉月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同霍显单独相处的——再说了,宫中有专门教骑射的教习先生,专治骑射无能,排到皇城外也轮不到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霍将军来教他!
万一教学过程中,他没忍住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怒了他,这人把他往马背上一放转身就走呢!
想想都觉得是这死直男能干的出来的事!
思及此,已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姬廉月着急忙慌看了看周围,想要找个人结伴假装若无其事打道回府……结果看来看去,周围的群臣都瞧见远处黑着脸向这边走过来的霍将军——
朝堂上吵架自然是文臣嘴皮子利索更胜一筹,但平日里走大街上,文臣见了武将向来都是缩着脑袋走的。
眼下,能顶着霍显压力搭理他,恐怕只有一个……这会儿还不急不慢一边弹官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慢悠悠往外走的曹沿庭。
姬廉月:“……”
姬廉月迅速挪过去,往首辅大人身边一凑:“曹大人,吃了没?”
曹沿庭:“……”
姬廉月:“今日春香楼上了新菜,曹大人可——”
曹沿庭:“……”
“不可。”
身后传来低沉阴郁的男声,姬廉月只感觉一道极大力量忽然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后拉去,他整个人踉跄狼狈向后倒,却在真的倒下之前,落入一个坚硬如铁的怀抱里。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握惯了剑,生出粗茧的大手从后伸出来,轻而易举将他整张脸盖住,遮住两人可能来往的视线。
漆黑的目光冰冷锋锐,男人冲着满脸问号的首辅大人不着痕迹地颔首,沉声道:“今日安王与臣有约,曹大人慢走,不送。”
像狗护骨头,母鸡护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