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肚子话都被三皇子从袖中抽出的大红请柬扼杀在腹内。
竟然真有?!你,你从哪儿得来的!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三皇子非常善解人意的道:“廖先生给的。”
“不可能!”
无数道声音同时响起,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满是鄙视。
有个平时跟三皇子关系比较好的纨绔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殿下,您是不是不知道廖先生什么脾气?咱见好就收吧。”
以往吹牛逼也就罢了,左右没人跟您计较,可那廖无言是谁?一张嘴骂遍天下无人能敌,恨不得把“风骨”两个字刻在脑门儿上,最看不惯的就是你我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会给您请柬?比那陂刹郡主贤良淑德都不靠谱!
玩笑到廖无言身上,您是舒坦日子嫌多了吧?
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意思是让三皇子适可而止,省的回头热血溅到他们身上。
三皇子也懒得解释,只动作夸张的将请柬在众人面前摆弄一回,这才潇潇洒洒的收了起来,然后刷的抖开折扇,在火炉边使劲扇了几下,幽幽叹道:“大概是本殿下天生讨人喜欢吧。”
众人:“……”有点儿手痒。
见他们还是不信,三皇子也没办法。
这请柬还真是廖无言给的。
严格说来,是一对繁花似锦凤戏牡丹连理瓶换来的。
陂刹郡主案子结了之后,三皇子从圣人口中得知具体细节,决定亲自去廖府登门拜访,借着送新婚贺礼的由头来感谢晏骄的作为。
他虽没什么贞操可言,但若真被陂刹郡主那样心怀叵测的娘们儿给利用了,回头想起来非把自己恶心死不可。
谁知廖无言真就那么不给面子,连门都没让进,可又听进去送礼单的管事回话说,廖无言在看到那对瓶子后很有几分欢喜的模样。两天后,请柬就躺在三皇子案头。
具体是为什么,三皇子实在懒得追究,反正能去凑本年度最大一场热闹他就高兴。
与外头那些恨不得去抢一张请柬的人们不同,卫蓝等人作为自家人本就是要出席的。
二月初一,他下差后照例与任泽在茶馆吃了一回茶,论了一回诗,这才相携朝外走去。
“听说你有意去地方上任?”一股冷风吹来,任泽习惯性的将手炉抱得又紧了紧。
他早年随母亲获罪后发落到天香楼,小小年纪便学着洗衣做饭砍柴生活,什么脏活累活都被逼着做了,一年下来,手脚便起满冻疮。如今虽治好了,但总觉刺痒,若不好生保护也很容易再发作。
卫蓝点点头,缓缓吐出一口白汽道:“朝堂复杂,留在京中不过勾心斗角罢了,倒不如就去地方上做些实事,若有政绩,来日升迁也容易些。”
任泽浅笑颔首,“我就猜到是这样,也好。只怕来日你我又要书信往来了。”
说到后面,他面上难免有落寞之色。
知己难寻,更何况他与卫蓝经历相似,能聚在一处日日畅谈实乃人生快事。此番分别,相聚又不知何年何月。
卫蓝略一沉吟,说出长久以来的想法,“你何不与我同去?你懂我的心思,我又岂不知你亦是满腔抱”
他话还没说完,背后却突然来了一架雕饰华丽的马车,两人俱是下意识回避,结果那马车行至近前,忽从里头探出来一双胳膊,猛地把卫蓝抓了上去!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何人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当街劫掠朝廷命官!
“青空!”任泽先是一愣,继而大惊,才要去追时,竟发现自己腾空而起,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已经与卫蓝面对面坐着了。
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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