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了,留书有些担忧,“侯夫人能保住我们吗?”
傅清凝想了想当日侯夫人那轻松的神情,“希望她能保住。”
留书忍不住问,“要是保不住呢?”
傅清凝失笑,“保不住就关铺子了。”侯夫人来找她,起码还算有一线生机,要是不来,只能等着被王家收拾了。
七品编修和太子外家一品侯府,中间差距太大,硬抗根本不会有好结果。
但若是让傅清凝就这么认下,她又是不甘心的。
唐夫人后来又来过两次,都被拒之门外,傅清凝直接命令不再见她,留书她们就好拦着了。先前哪样还维持表面上的情分,其实才不好对待。
要说不害怕是假话,好在衙门那边很快就有了新进展,被抓进去的几人中,有人招认是王家主使,目的就是为了胭脂铺子的生意。
先前这些人送去衙门,知道的人都猜测是一群想银子想疯了的人故意讹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王家老爷很快就被抓了进去,连连喊冤,但人证物证俱在,完全可以就此定罪。
却又有人上衙门状告王家强夺人房屋地契,就是贡雨街的茶楼东家。
不止如此,还有人医馆告王家拖欠药费,拖着说去做脂粉的药材银子不给。王家大公子甚至还强纳良家女子为妾。桩桩件件加起来,王家成年男丁,愣是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承恩侯爱妾的娘家,再加上王家牵连颇广,每次都有人去衙门投案。一时间京城中许多人都知道王家人横行霸道,借着承恩侯府的名头干下诸多错事。
要说王家只是普通商户人家,要不是因为有王姨娘,别说这么多事,就只里面的一件,都是不容易办成的。
最近京城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承恩侯府有这么一门亲戚,太子那边不知怎的,也因为铺张浪费奢侈成性被皇上斥责,令其禁足。
太子禁足,和赵延煜他们这样的官员没什么影响的。要说影响大些,还得是王家的案子。
很快,王家被判抄家,强夺人女和夺人房屋,都是要判流放的。看在王家人多年来赈灾救济难民乞丐得份上,从轻发落,男丁全部入汉狱司,服刑十年。王家各女子对家中生意了如指掌,几桩事情都有参与,入了汉狱司女部,也是十年。
汉狱司,但凡是铺桥修路,堤坝加固,都是汉狱司的人。说起来还算是公家人,其实……简单来说,若是修桥铺路,汉狱司的人手不够,就会征调百姓,说白了就是苦力,干活才有饭吃的那种。
王家完了。
傅清凝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隐隐放松了一瞬,太子被禁足后没几日,承恩侯也因为在御前失仪,被罚了一年俸禄,禁足两月。如此种种,不少朝中官员猜测,皇上大概是对太子有所不满,还连累了侯府。
皇上年纪大了,精力越发不济,会不会是起了易储的念头?
傅清凝不管这些,她只知道王家完了,替王家撑腰的承恩侯府也不得不低调,她的铺子保住了,这一次危机算是过去,甚至因为王佳的胭脂铺子关了,她这边的生意还更好了些。
事情尘埃落定,于氏再次提起想要回乡,傅清凝再三挽留,也不能改变她的心意。
傅清凝无奈,只得让赵延煜去劝。
“以前我只觉得你考中了我就能轻松了。现在我才知道,考中会试才是第一步。再往后,还得看你的天分和财力,娘还年轻,还能帮你,再有你二弟三弟明年也要下场,我留在这里放心不下他们。你是我的孩子,他们也一样。如今你已经是朝中官员,再往后娘帮不了你什么,一切看你自己。你要好好的,别让娘担心。”
于氏一番话语重心长,也怅然。
赵延煜不好再强留了。
九月,秋日的景色有些萧瑟,傅清凝和赵延煜俩人亲自将她送上了船,慢慢地看着大船走远。
“我们俩好好的,就算是给她省心了。”赵延煜轻声道。
傅清凝冷哼一声,“我倒是可以好好的,有个人……”
“天地良心,我还不老实吗?”赵延煜惊呼,“夫人,在你眼中,我还靠不住?”
傅清凝上下打量他,摇摇头道,“那王家最先找上我,可是因为那位刘姨娘,她可是和你渊源颇深……”
赵延煜义正言辞,“夫人明鉴,我都不认识她,这个罪我是不认的!”
傅清凝自然清楚里面的缘由,大半都是人云亦云。“你现在是有夫人的,得注意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