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想了想,道“这样,明日早膳的时候你再敬茶。”
纪瑛儿有些紧张,“嫂嫂,公公会不会不喜我?”
“怎会?”傅清凝奇怪道,“你挺好的啊。”还有一句话傅清凝没说,纪瑛儿可是御史府得宠的女儿,赵瑾只要脑子清明,就不会不喜她。事实上今日赵瑾都没问起赵延展的妻子,可见他根本没把这三兄弟会娶什么样的妻子放在心上。就拿她来说,还是长媳呢,一个商户出身,赵瑾也从来没给过她脸色看。
做人能如他一般随性,丝毫不关心妻儿,也是本事。
傅清凝本以为吵过这一场后,想要再见面应该是第二天了。没想到当天夜里,她都准备歇了,外头留书的声音响起,“夫人,老爷说想要见你。”
傅清凝都躺下了,赵延煜皱眉,吩咐道,“这么冷的天,让老爷早些睡,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留书应声去了。
几息后,院子外面突然起了喧闹之声,傅清凝和赵延煜对视一眼,说着就要起身,“你歇着,我看看去。”
赵延煜按住她,“你都睡了,还是我看看去吧。”
傅清凝没再坚持,她很怀疑外头闹事的人就是赵瑾,一般人留书她们也不会让她们进后院。
“让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她嫁入赵家这么多年,我可有亏待过她!”
赵瑾的声音。
傅清凝再装傻也不成了,裹了披风出门,一眼就看到赵瑾挥开留书,大踏步进门,后头跟着哭得泣不成声的邱氏母女。还有个不认识的女子怀中抱着个襁褓不远不近的跟着。
事情很明显,邱氏那边找赵瑾告状了。
得,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睡觉是别想睡了。
看到她出来,赵瑾推开赵延煜,上前两步,质问道,“延煜媳妇,我这个做公公的没有为难过你吧?”
傅清凝点头,“自我嫁入赵家,您对我一直挺好的。”
“那就好。”赵瑾伸手一指邱氏,“你爹娘总教过你要孝敬长辈吧?你这么对你二婶和堂妹,这就是你傅家的教养?”
傅清凝的脸冷了下来。
赵瑾说她什么都可以,甚至指责她不敬长辈,训斥几句也可,但是他不能顺带嘲讽傅家,这跟说傅诚和吴氏的教养有什么区别?
那边赵延煜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他就走,“爹,你喝多了。怎么能这么说清凝,又关傅家什么事?这里头的事情挺复杂的,不是二婶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赵瑾甩开他,“那你说怎么回事?今日不说清楚,谁也别想睡!”
傅清凝双手环胸,闲闲出了廊下,“公公有吩咐,自然不敢不从。要不然我傅家教养岂不是又有问题?”
赵延煜听她这话语气不对,拉住她劝道,“清凝,你别生气。”压低声音,“你跟他犯不着,气坏了身子是你自己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前院堂屋,赵延展夫妻俩和赵延善都来得很快,反倒是于氏最后到,进门就道,“大半夜的不睡觉,闹什么?”
“闹什么?”赵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我让弟妹到京城来见见世面,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难道我不该生气?都言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如此对待长辈,我是这么教的?”
邱氏身上只着了单薄的旧衣,冻得瑟瑟发抖,见众人望过去,只低着头哭,“大哥,是我闯了祸。他们这么对我也是应该的,我早就想要回乡去找你,可是大嫂不让,也不给我出路费,平时防我们母女跟贼一样,东西丢了,先到我们那小院子去搜……要不是我身上一枚铜板都无,我早就带着延喜离开了……”
嘴上说着不怪,但满口怨气,说到底还是在告状。
果然,赵瑾听到这话更怒,“你们反了天了!这日子不想过了,是不是?”
于氏丝毫不惧,“你拍什么桌子?这日子不过了又如何?”
“你说得轻巧,一大家子不要开销?京居不易,你让这两个蠢货来短短两日就害得延煜进了刑部大牢,要不是清凝连夜跑去找证人,延煜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就这我还能给她们一口饭吃,还是看在她们是赵家人的份上,要不然,我杀了她们的心都有!”
提起这个,赵瑾满脸疑惑,看向一旁的赵延煜,“他这不是没事?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这话邱氏很是赞同,立时打蛇随棍上,“大嫂,攀扯延煜的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是没办法呀,我要是不这么说,他们就会打我们母女板子呀。我们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罪,身子本来就虚,那板子打到身上,岂不是要丢了命?”
于氏冷笑,“可你说了之后,那板子就打到了延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