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却脸色未变,也没有自责抱怨。
她盯着空空荡荡的锦盒,沉默了好一阵子,却倏尔一笑,“有办法了!”
青黛一愣,吸了吸鼻子,错愕不已的看着她。
“纪小姐想要的太多了,她谋算的太复杂,岂不知越复杂的事情变数越多吗?”严绯瑶说着轻笑起来。
青黛急忙爬起来,“我的好小姐,您快说说是什么办法?都这时候了,您还笑得出?”
“我问你,镯子去哪儿了?”严绯瑶问道。
青黛脸面一僵,愣愣看她,“婢子……婢子不知道呀,如果知道就不用……”
就不用这么着急了不是?
她家小姐莫不是急傻了?
“你不知道没关系,有人知道就行了。”严绯瑶轻哼一声,扔下盒子,转身又回到宴席之上。
青黛愣怔不解,只好锁好门忙不迭的跟去了宴席之上。
却听她家小姐在纪玉婵的催问之下,轻快的朗声说道,“我倒是忘了……已经送人了。”
“什么?”纪玉婵脸色微变,“送人?太后赏赐的东西,你竟然敢送人?”
严绯瑶垂了垂视线,“正是因为是太后娘娘的赏赐,所以才是我最珍贵,最宝贝的东西。把最宝贵的东西,送给我最珍视的人,送给我最想交好的朋友,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纪小姐以为哪里不妥?”
“我……”纪玉婵张了张嘴,狠声道,“我只晓得,长者所赐,当珍而重之的珍藏起来,方不负长者一片心意。”
“我与纪小姐的想法其实是殊途同归。长者所赐,当珍而重之,却不能私藏,只想着自己享受,而是要把长者的一片心意分享出去。叫长者的慈爱得到更广阔的彰显。”
严绯瑶顿了顿,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位秀女,笑着说。
“我以为,太后娘娘让我们住在寿昌宫里,必是希望我们友爱和睦的。所以我就把这只镯子送给在坐的一位小姐妹了。想来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自作主张。”
纪玉婵也冷笑一声,“你是送给哪位秀女了?何不点明了呢?”
“这么多小姐妹,镯子却只有一个,所以我是在私底下送的,也希望这件事情就在我们二人之间。”严绯瑶笑着低头,小声说,“免得叫彼此猜忌嫉妒。”
纪玉婵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黑沉,“你这么欲盖弥彰的,别是丢了吧?若是找不着了,你也不用怕,说出来也好叫众人都帮你一起找找。”
严绯瑶愣了一下,睁大了眼,“那玉镯乃是来到寿昌宫以后,太后娘娘才赏赐下的。得了赏赐之后,我从没有离开过皇宫,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岂会乱放吗?纪小姐却说是丢了,难道是指,有人偷拿了吗?”
“偷拿”二字一说,院子里立时一静。
在皇宫里头,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可是重罪!
寿昌宫里的宫人们立时就跪了下来,“奴才未曾进过严小姐的房间……”
众人忙替自己解释,似乎也对那个咄咄逼人,逼得他们也跟着落水的纪小姐有所不满了。
“纪小姐这是什么话呢,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谁会拿谁的东西呀?”吴锦宜也脸色不善的说道,“她自己都说是送人了,那必是送人了!”
严绯瑶笑着点头,“若是东西丢了,我该第一时间喧嚷出来才对,哪有人丢了东西,反说是自己送出去的道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纪玉婵一时被堵得没有话说,她猛地仰头灌了一大杯果酒,才算把这事儿揭过去。
往后的宴席,气氛渐渐低落下去,时候不早,有人先行离席去睡。
不多时,纪玉婵也起身离席,宴席这便散了。
严绯瑶也回到自己的房间,青黛打来了热水,她正欲洗洗去睡,却忽闻有人轻轻叩了叩她的窗户。
“严小姐睡了么?”窗外传来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