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何故慌慌张张?”
这十数宫人簇拥着一个服饰华丽之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少了同龄女子的俏皮与轻灵,多了十分雍容华贵端庄大气之感,观之威严,便连小太子荆白玉都不敢与其对视一眼。
荆白玉听那女子开了口,连忙规规矩矩的问安,底气不足的道:“母后……”
这人不是旁人,便是大荆一国之母,当今的正宫皇后。
皇后严肃的紧,见着荆白玉也不见一丝笑容,冷声说道:“这乃太后宫殿,我儿应最懂礼数规矩,何故胡乱狂跑?这些年的习学都浪费了吗?是哪个师傅教导你的?本宫倒是要亲自去问问他了。”
“母后……”荆白玉小脸更白,咕咚一声便屈膝跪在皇后面前,道:“母后息怒,不关师傅的事儿,是白玉今儿个顽疯了,所以……所以……”
“越来越不成体统了,若是叫皇上瞧见了……”
皇后话到此处,便住了口,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道:“愣着作甚,将太子带回去,面壁思过,不许出来闲逛,叫师傅好好教导,不日本宫可要亲自验查功课!”
“是,皇后娘娘。”
宫人们不敢耽误,立刻上前请小太子荆白玉起身,急匆匆便带着离开。
荆白玉咬着嘴唇,也未多说什么,只是临走之时,回头瞧了一眼太后宫殿方向。他约了厉长生夜间去画阁相见,如今被皇后禁足面壁,那晚上岂非要爽约?
不及多想,荆白玉已被宫人们送回寝宫。
“外面是什么声儿?”
“是皇后娘娘来了……”
“恐是小太子又受了罚。”
“唉……着实可怜儿见的。”
“你个小宫人可怜太子,你怕不是疯了癫了罢?!”
众宫人没迎来小太子,却听到外面斥责的声儿。厉长生头一次到太后这面来当差,也来大荆不多久,宫里面的事儿多半不知不明,但旁的宫人似乎多少皆了解一些。
这皇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厉长生略微皱眉,听起来是个不苟言笑又恪守礼教之人,待小太子荆白玉也少见亲情温暖,不知是何缘故。
“莫说话,皇后娘娘来了!”
也不知是谁低语了一声,众人瞬间鸦雀无声,皆屏着呼吸。
皇后被宫人簇拥着,果真近前,看似也是来给太后问安的,正巧撞见逃跑的小太子。
皇后微微昂着下巴,走路之时目不斜视,全不多瞧身边侍立宫人一眼,仿佛他们不过一粒尘埃一片落叶一抹空气。不多时,皇后便进了殿中,背影也瞧不见。
“呼——”
宫人们长舒一口气,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厉长生是最为淡定的一个,也是他还未搞懂,这皇后的恐怖之处在何,便也初生牛犊不怕虎。
皇后并着几个宫女入了殿内,去给太后请安问安,剩下五六个宫女留在殿外伏侍着。
那几个宫女衣着统一,表情严肃非常,站在一处谁也不言语,表情竟与皇后有五六分相似。
这宫里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后殿中的宫女侍人是最不好相与的,性子刻板,平日里不说不笑不言语,俨然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如今一瞧,果不其然,一个个皆板着脸,谁也不愿过去攀谈搭讪,再碰一鼻子灰,热脸贴了凉屁股,那可丢人不划算。
几个宫女木雕石塑一般,站了有一刻时辰。忽有个最小的宫女,用手肘轻轻戳了一下旁的宫女。
“你看,那个侍人……”
“莫闹,小心叫皇后娘娘瞧见了,仔细扒了你的皮!”
“你看嘛,那个寺人,是也不是传说中的厉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