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打了一个突,赶忙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道:“没甚么的祖母,玉儿只是腹中饥饿,所以有些个打不起精神头来。”
“嗨!”太后哈哈一笑,道:“原是玉儿饿了,再等片刻,这不午膳马上便好,到时候玉儿可要多吃一些个。”
宫人们负责传膳,些许时候便鱼贯而入,将精致午膳皆码放在案几之上。因着太子殿下与陵川王同来用膳,所以今儿个这膳食比往日里规格都高了许多,丰盛无比精致无比。
陵川王荆博文已然欠着身,将牙筷亲手递于太后跟前,道:“母后近日可是消瘦了,要好好用膳才是啊。”
太后一听那荆博文开口,便笑得合不拢嘴。若说小儿子哪点子最好,便是好在一张嘴上,说出来的话比蜜糖还要甜出许多,打小便叫太后偏爱与他。
太后拉着荆博文的手,道:“我儿也消瘦了,可是在陵川那地儿吃的不好?”
陵川王荆博文一听,耷拉着眉毛也不怕旁人看了笑话,竟是在太后面前像个孩子一般撒娇起来,道:“母后说的可不是?陵川那地儿甚么也没有,不过几座矿山而已,不能吃不能喝的,儿子便是不想瘦也难啊。尤其日日不得见着娘亲的面儿,可不是日日思念,便是不想瘦也难啊!”
“哎呦喂,我儿就是这张嘴最美了!”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几乎忘了用膳,只顾着与荆博文说话。
荆白玉坐在一面,竟是插不上话去。这事儿向来如此,大家心里都知道,太后是最爱见陵川王荆博文的,别说孙儿荆白玉比不得,就连皇上也是比不得的。
荆白玉有些个不欢心,再加上方才的事儿,那便更是不欢心起来,一肚子都是气劲儿。
他也无有多瞧,拿起牙筷夹了一下,直接放入口中。
“呀,呸呸!”
荆白玉被扎了一下,嘴皮子生疼,赶忙将口中吃食给吐了出来。
定眼一瞧,原是带刺的鱼肉,怪不得扎人的紧。
“呵——”
荆白玉正懊恼着,哪想竟听到耳边有低笑之音。决计是在讥笑方才自己的丑态糗相。
荆白玉心中恼火,抬头一瞪眼,倒是吃了一惊。
原那发笑之人并非旁人,便是厉长生无疑。
厉长生侍立在侧,见荆白玉大眼圆瞪,笑着道:“太子殿下,小心鱼刺,可否要小臣帮太子殿下摘刺?”
“你怎么的进来了?”荆白玉奇怪的问:“不是站在外面儿?”
厉长生近前,拿了新的牙筷,为小太子荆白玉仔细摘着鱼刺儿,道:“太子殿下用膳,小臣自然要近前伏侍着,就怕太子被什么鱼刺虾子给扎了不是?”
“你还敢笑……”
荆白玉不满的嘟囔一声,心想着都是因着厉长生,若不是他,本太子心情能这般抑郁?也不会被鱼刺给欺负了去。
荆白玉眼瞧着厉长生将鱼刺一点点摘干净,随即只是看了一眼那鱼肉,道:“谁说要吃鱼肉的?太腥气了,我不爱吃,不吃。”
厉长生废了半天功夫,荆白玉偏生不吃,一看便是在耍小脾气。
厉长生心中想笑,心想着小孩子闹脾气,倒是有几分意思,真叫人想再去欺负欺负他才好。
但如今人多也不好这般肆无忌惮,只好一本正经的道:“太子殿下不喜食鱼,不若小臣为太子殿下剥虾子罢。”
荆白玉不置可否,也不言语。
等厉长生又剥了虾子,荆白玉这才故技重施,道:“虾子老了,不吃。”
厉长生一瞧,仿佛脾性好的没脾性,温声道:“如此,看来太子殿下是想吃菜了,不若小臣为太子殿下夹菜。”
“唉,我不爱吃菜。”荆白玉小声阻拦。
厉长生仿佛没听清,口上说着:“太子殿下您说什么?”手上却毫不怠慢,利索的夹了一筷子青菜,为太子布菜。
如今太子碗碟之中,已然堆满,又是鱼肉又是虾肉,还有小山一般的青菜。这吃饭用膳也是规矩颇多,再堆砌下去,恐怕叫人瞧了嗤笑,让人背地里说他不懂规矩。
荆白玉无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他方才百般嫌弃的鱼肉与虾子食了,只剩下一些绿油油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