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徐恕抛下机车和头盔,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阴沉着脸,朝那几个见状掉头向他围去的小混混走去,迎头一砖头就拍在了最前那个人的脑袋上,那人当场直挺挺地倒地,晕死过去。
这场意外的结果,就是几个人全被正好路过的巡逻警车给带走了。
警察问询赵南箫,让她做个笔录,签名走人。
赵南箫抖着手签了名,问徐恕。
“他可不能放!那仨都躺着进医院了,下的那个手,够进少管所。小妹妹,打个电话叫你家人来接,自己回家去!”
赵南箫坐在派出所的大厅里,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徐叔叔。
徐振中人不在北京,一听,连声安慰,让她不要怕,坐那里等。
赵南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等。很快,二十几分钟后,徐叔叔的一个朋友就过来接走她,送她回到了外公家。
第9章
一周后,周五晚上,赵南箫放学回到外公家,看见徐叔叔来了,外公和他坐在客厅里说着话。
“小南,你徐叔叔特意又亲自来看你了,我叫他用不着这么客气。”外公笑着说道。
出事后的第二天,那个姓段的助理就送来一个硕大的果篮,还有一只用漂亮的缎带装饰的LV包装袋,里头有只粉红色的包包,助理说徐总很担心她,一时赶不回来,让自己先过来探望她,外公帮她收下果篮,让助理把包给带回去。
徐叔叔神色关切而愧疚:“小南,叔叔觉得非常对不起你,之前徐恕给你添这么多麻烦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让你受这么大的惊吓。叔叔本来前两天就想来看你的,抽不出空。你吓坏了吧?”
赵南箫当时确实是被徐恕操砖头直接拍人的狠劲给吓惨了,一拍一坨血,那天晚上直到回家,两腿还在打颤,但这几天,她更牵挂的还是那个拍倒仨小混混后自己也流了半脸子血的少年,立刻摇头:“谢谢徐叔叔的关心,我很好。徐恕他出来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一提儿子,徐叔叔的神色就变了,看得出来,他在尽量压制情绪了,但怒意还是掩饰不住:“这个小混蛋,不去学校就算了,竟然还瞒着我飙车!还把人打成了这样!小南以后你再也不用管他了,叫他自生自灭去。这要在过去,我也用不着他念书了,直接把他丢东北老林里,让他扛木头挖山修路去!”
赵南箫焦急:“徐叔叔,是那三个人先追我的,他们不是好人!徐恕是为了帮我!他一个对三个,要是不尽快打倒他们,他就危险了!那天晚上我跟警察也这么说的!徐叔叔你一定要帮他!我替他作证,去哪都行!”
“小南你自己吓成这样还替他说话!你别担心,他出来了。”徐叔叔急忙安慰她。
“叔叔是特意让他在里头多待几天,好好反省!现在出来,也被叔叔狠狠揍了一顿,关在家里让人盯着,不让他出去半步,省得又惹祸!”
赵南箫终于松了口气。
“徐恕性子从小就野,现在更是野上天了!也是我的责任,顾了工作没顾好家庭,和他没多少时间相处,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教授,徐恕要是有小南一半懂事,我也就省心了。”
徐叔叔眉头紧皱,叹了口气,又对赵南箫的外公说道。
外公微笑:“振中,这几天小南在我面前一直说你儿子,说得我倒想见见这孩子了。小孩子大了,做错事,必要的惩戒,是应该的,但这么关也不是长久之计。正好小南过几天过生日,欢迎他来我这里,一起给小南过个生日。让他出来也透透气,怎么样?”
徐叔叔不住点头:“好,好,教授您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听您安排!您要是不嫌弃他,回去了我就叫他准备,一定过来!”
送走徐叔叔,外公说:“小南,外公虽然没见过徐恕,但听你和你徐叔叔的话,这孩子脾气应该倔强。我估计你徐叔叔说,他反而不愿意来。既然邀客,就要诚心,何况他也是为了帮你才闯了祸的,又受了伤,你应该去看下他,亲自邀请他来做客。你觉得呢?”
赵南箫立刻说:“好!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周六,赵南箫提着水果照着地址找到了徐家。徐叔叔不在,开门的是保姆,楼下客厅里,还坐了个徐叔叔叫来专门看管徐恕的退伍特警保安,听了赵南箫的自我介绍,保姆“啊”了一声:“你就是要过生日的那位同学是吧?”
根据保姆的说法,昨晚徐叔叔回来后,就叫徐恕去给她庆祝生日,还说自己会替他准备好礼物,没想到徐恕当场就说不去。
“徐总气坏了,又要打他,他也不躲,徐总下手那个重啊,我吓死了,拼命拉开。徐总前几天还叫人来把窗户也装了铁栅栏,不许他出去一步。他现在在楼上房间里。小姑娘你去劝劝也好,我在这里做事,整天提心吊胆的……”
保姆唉声叹气。
赵南箫道了声谢,找到房间,敲了敲门,半晌没反应,试了试,感觉门没反锁,就轻轻地打开门,朝里看了一眼。
房间很大,果然如保姆说的那样,铁栅栏封窗。大概是他回国也没多久的缘故,东西并不多,显得有点空,电脑开着,停在魔兽世界的界面上,但他没在玩游戏,赵南箫看到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头金毛乱糟糟的,脸色有点苍白,额头受伤的地方已经去了纱布,但还没拆线,那条长长的黑色缝线,看起来像蜈蚣一样狰狞。
赵南箫有点犹豫,正想着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忽然看见他睫毛颤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