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quish缓缓向后倒,利落地向前驶入正道。
张森从后玻璃看见幺鸡顶着紫色爆炸头,站在原地怒气冲冲地朝他们比中指:“找那鬼妹干嘛!”
十分钟后,车停在四号女生宿舍楼前。
车里空调温度极低,盛君殊的纯正阳炎体不怕,张森早就被吹得哆嗦着披上了外套。
女生寝室楼下,四五对年轻情侣正搂抱在一起,啃鸭脖似的相互啧啧,难舍难分。更有甚者,吻到深处,架起娇小女朋友,吧嗒一声坐在vanquish前引擎盖上。
“往往往哪坐呢?!”张森脸都绿了,猛拉车门半天,车门落了锁,拉不开。回过头,瞥见盛君殊在光影里安坐如钟。
张森艰难地收回了手,如坐针毡。
倒是那女生让引擎盖下的发动机一烫,花容失色扑进男生怀里:“啊,好热!”
一道玻璃门之内,宿管员阿姨带着眼镜看报纸,独善其身。
……
眼前这所清河财经,是本地一所地处偏僻的职业大专,无论从教学条件还是学生的表现来看,都好像不太正规。
衡南,就在这所学校里面。
张森怀里的档案袋,记录抛物线一样的人生:贫困学生,初中以第一名的成绩特招进清河市一中,保送至高中部,三年担当芭蕾舞剧女主角,班花,芭蕾舞女神头衔无数。
可惜从高二年级开始,成绩一落千丈,旷课、早退、警告,三进三出精神病院,才勉强进入眼前这所大专。
在许多人眼里看来,这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张森唏嘘,因为衡南上一世天资聪颖。只还魂,不投胎,同一个人,这一世怎么混这么惨?
盛君殊靠在椅背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目光滑过一对对扭股糖似的小情侣。
张森当然不知道盛君殊在想什么。
他在认人。
如果她有了男朋友,他还得想个理由,把难舍难分的小情侣拆开,把女方单独带回去。他一边找,一边思考这个麻烦的理由。
盛君殊寻了一遍,姿势一动,想到什么:“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
盛君殊打开了手机记事本。准确在密密麻麻的日常里抽出一页课表,盯着看了片刻:“她不在这儿。”
“不在?”
“这节马原,她翘课打工。”盛君殊答得轻描淡写。
*
咖啡店上午的生意集中在七到八点。上班的老师、打卡的学生都在这个时段涌入校园,九点以后,咖啡店几乎门可罗雀。
路上不再有人,店铺外发传单的熊本熊玩偶缓慢地转身,弯腰,拉开门钻进店中,小心地跨过正在地上移动的长条拖把。
拖地的阿妹直起身,笑嘻嘻地打了它屁股一下,熊迟缓地捂着屁股,滑稽地慢跑几步,挤进狭小的工作间。
咖啡馆是个迷你小店,只容四五张塑料桌子。工作间也很小,只是挤着摆了一张长条椅子,对面是员工存放个人物品的铁皮柜子。
没吊顶的屋顶管道狰狞密布,唯一的灯泡坏了,仅高处的排气扇转动着,透着一点呛人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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