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怨灵若要夺胎复生,为什么会放任李梦梦先兆流产?难道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夺胎,而是……
“子烈,我们之前的方向怕是错了。”
“我正要跟你说。”
肖子烈在外面疾步走着,手揣在口袋里,耳边是肃杀的风声,耳朵像猎犬一样微微后贴,“李梦梦的生母找出来了,改名叫做杨改莉,活着,跟洪小莲不是同一个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衡南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呆在诊室里发闷,慢慢地往出躲,转眼就没在人流里。
“衡南!”盛君殊打到一半的电话撂下,快走几步一把攥住衡南的手,想凶人。
临到嘴边,又变成了平和的叙述,“医院阴气重,怨灵多。”
衡南耳朵尖上一凉,脚步顿止,扭过头,自己往盛君殊的方向凑了凑。
盛君殊去抓衡南的手,她将手藏在身后。他就像对待闹脾气的小孩,耐心地绕到她腰后去捉。
可让他抓住的瞬间,衡南的身子一抖。盛君殊意识到什么,将她的右手抓起来,展开一看,脸色都变了。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人打了人,手心比被打的那个的脸还红肿?
*
“哎呦,哎呦,老板您小心些。”郁百合半弯着腰,心疼地看着,“太太不痛,吹吹就不痛啊。”
衡南的掌心向上,摊在桌子上,盛君殊坐在她对面,一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腕,正沉着脸地拿根棉签,往上面涂药膏。
药膏下面,那掌心肿得老高,衡南却一声不吭,光是静默地掉眼泪,啪嗒啪嗒,好像个关不上的水龙头。
盛君殊拿过纱布,郁百合说:“不能包不能包,捂着不好。”
盛君殊只得把纱布挪开,收起了医药箱。听见郁百合扶着衡南咬耳朵:“太太身娇,下回不拿手打她,打痛了怎么办,应该拿杯子里的茶水泼她的脸!”
盛君殊一道意味深长的眼风瞥过来,郁百合立即住了口。
身旁的衡南却垂着睫忽然嘟囔道:“好弱。”
“什么?”
衡南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太高兴地小声说:“我好弱。”
小时候虽然也腰肢也纤弱,可练舞的时候,一口气也能做十个后滚翻,靠一只手臂就在杠杆上吊着,打一个人是没问题的。
自从十六岁以后,这具身体逐渐发育成招鬼的至阴体质,稍微动一下都会胸口锐痛。
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郁百合心疼得眼泪汪汪,盛君殊却没忍住弯了一下嘴角,很快归于无形。
师妹以往从不挑事,但就算挑事,垚山上师父罩着,在外有他护着,从来吃不了亏。
衡南根骨好,洗髓之后就是阳炎体,这多年来,都是王者模式。就算是沦落这样了,竟也还不服输。
衡南就这么闷闷不乐到了晚饭。
盛君殊给她盛着汤,回头忽见衡南抹了药的右手,哆哆嗦嗦地捏着筷子,好不容易夹住了一颗花生,还掉在了盘子边缘。
忍不住从她手里把筷子一把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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