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放心地醉倒了。
——收了吗?
黎浚东倒西歪地扶住柜子,低下头,在自己衬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支票。
“砰。”他举在眼前,看了半天,彻底醉倒。
房间里,盛君殊的电话震个不停。
男人已经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毫无知觉。
衡南爬过来,艰难地拿他的拇指开了锁,肖子烈的信息糊了满屏,每隔五分钟一跳:“师兄。”
“师兄师兄!”
“王姨到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
“师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手机被偷了?”
衡南背靠着墙,木然窝在床上回信息:“他去不了了,你们先走吧。”
“师姐?!”
肖子烈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衡南关闭了摄像头。
“师姐,你和师兄在一起吗?”肖子烈背后是夜色,应该在室外,哈气跺脚。
“嗯。”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天去看……”
衡南的语气冷淡:“他醉了,走不了。”
肖子烈沉默了数秒,猛然笑出声:“你逗我,你忘了师兄之前怎么说我们的?”他夸张地学了个横眉怒目的表情,嗓音压低:“‘谁点的酒,说!’”
“你等一下。”衡南把摄像头打开,对着盛君殊仰拍下去,指尖捏住他的下颌,对着摄像头全方位展示,“看到了吗?”
肖子烈像老花眼一样凑近镜头看了半天,猛地向后一退,好像被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灼伤了眼睛,完全失语,露出了愕然迷惑的神情。
“你们先去吧。”衡南说,“把小狐狸给我留下。”
“我靠。”肖子烈为难地回了下头,撒娇道,“师姐,你难道让我和王姨单独一路?”
“她又不会吃了你。”衡南眼皮一掀,“她也不会嫖了你。”
“……”肖子烈愤然挂了电话。
他觉得师姐变了。从前师姐温暖如春,自从嫁给师兄以后,她就被冷漠无情的师兄给腐蚀同化了。
衡南叹了口气,盛君殊的手机还在在她手里,她退出对话框,忽然看到了什么。
微信列表很长,翻都翻不到尽头,最上面是“南南”,不是他备注了南南,是衡南的微信昵称就叫南南,摆在那里,莫名地显得很亲密。
对话框里还留着那个黄澄澄的微笑,再往前翻,他们只有今天的聊天记录,他说:“回房间,画符,锁门。”
下一句是:“拍照给我。”
衡南翻了一下别的记录,看见他跟别人聊天也是这样,连一个“好”字,都要妥帖地跟上一个句号。
他的手机跟他的电脑桌面、办公桌面一样,乏善可陈,壁纸是系统自带纯色,所有的应用规规矩矩分好种类。所有的社交软件,包括信息,一个红色提示都没有。
没有推送,连个游戏也没有。